城市壁画为杭州沈塘桥路甜品美食街区平添生趣

费城街头遍布主题各异的城市壁画

法国里昂城市壁画对城市闲置立面美化前后效果对比明显

　　据国家统计局2011年统计，我国城镇化率已突破50%，城镇居民首次超过农村居民，城市成为国民生活、就业、就学的主要处所，各级城市已成为作为我国人口主体的广大市民的生产生活之“物质承载体”，更是其寄托梦想、祈求幸福的“精神家园”。城市的发展既是在物质上成为市民完善可靠的安生立命之居所，更是从文化意义上让城市成为市民精神升华的诗意栖居，这需要城市管理者树立完整的城市综合发展观。

　　在此大背景下，特别在中央促进文化大繁荣、文化产业大发展的倡导下，我们看到各级城市日趋重视城市文化发展和精神文明建设。

　　城市壁画被看做是城市雕塑之外最适合在城市公共空间传播文化信息的艺术表现形式，城市壁画艺术内涵承载丰富，适合不同主题的创作演绎。城市壁画因此被誉为“城市的户外杂志”，也有人称其为“绘在城市皮肤上的潮流纹身”或者“穿在城市身上的流行文化衫”；形成规模后的城市壁画群常被看做城市中“最美最亲民的露天公共画廊”、“最大最生动的免费美术课堂”、“最全最励志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日渐成熟的城市壁画实践，让城市管理者看到其“城市文化名片、城市精神载体”的属性，城市壁画创作常常作为城市政府公共采购的对象和城市精神文明建设的创新合作形式，在财政补助和舆论引导上均给予一定的倾斜。

　　让城市闲置立面

　　“非等闲”

　　随着我国城市国际化程度的提升，一些大中城市获得了承办国际大型节事活动的机会，例如北京奥运会、上海世博会、广州亚运会、深圳大运会等。国际大型活动的举办提升了中国城市的国际影响力，展示了中国城市的综合实力。但是，我们也看到，一些主办城市在活动周期内大兴土木，甚至不惜扰民大修大改，希望借此改善城市公共空间面貌，例如一些城市将城市面貌的改善简单理解为拆旧建新，在拆旧建新的过程中不注意对闲置建筑立面或临时性围墙的利用和文化开发；或者简单地将临街围墙或建筑立面粉刷成统一的颜色了事，无后续修缮和文化意义上的深度开发利用。此类思路陈旧的“改善”，由于对城市文脉的漠视，对城市精神内涵挖掘的缺失，未充分调动城市居民和社会各界的参与热情和创造能力，因此往往使结果与初衷相悖：居民常感到被动接受，宾客不但无法感悟鲜活而自然的城市形象，甚至感到突兀做作。

　　城市的千城一面和同质化，呼唤城市公共空间美化和优化的创造性解决方案。针对这种现象，利用城市各种公共空间的闲置展示空间，特别是各类城市建筑的外立面，通过城市壁画等创新的艺术表现形式，淋漓尽致地表现城市人文风情、城市历史风物、城市精神风采，国内外城市已经有了不少成功的案例。这些案例的共同点是在设身处地体悟市民诉求基础上，通过城市壁画创作融汇城市文脉，提振城市精神，调动市民和社会各界的积极性，唤起公众认同，实现创造性的公私合作模式（Public-Private Partnership-PPP）和产业化的运作模式。

　　催生

　　新兴产业平台

　　从中外城市壁画实践来看，城市壁画推广在起步阶段往往是带有实验艺术性质的个体探索行为，呈现“从业人员较少、完成作品较少、媒体报道较少、政府支持较少、社会反响较弱”等特征。在实践中，世界各地的城市壁画项目的成功关键是获得地方政府的支持，在得到城市当局的认可后，各城市壁画项目往往体现出新兴文化产业的活力，企业和社会赞助随之跟进，逐步发展出从设计、研发（防脱色环保颜料开发等）、施工、维保、营销、出版、旅游衍生品开发等一条龙的完整产业体系，与此同时也积累了由艺术院校壁画系学生、实习画家、专职画家、签约画家、营销团队组成的完整的产业人才体系。城市壁画进入产业化运作后，其影响力迅速突破城市界限，在跨区及国际拓展中取得重大突破，使城市壁画成为一项具有国际化特征的现代文化产业。

　　浙江省作为我国城市壁画先行地区，如今已涌现出宁波天一墙艺、杭州大可诚记文化艺术有限公司、杭州城色壁画艺术有限公司等较有影响力的专业公司。其中，杭州大可诚记文化艺术有限公司作为业内的领军企业，率先提出了“城市闲置立面托管”计划，旨在将城市壁画（墙绘）产业做精、做专、做强，对城市闲置立面资源、专业从业人员等各种资源进行整合，实行规模化运作，让散落在各处的个体壁画（墙绘）形成一个有机整体，使之能成为传播城市文化、政策宣传、美化城市的一个新兴产业平台。

　　“城市闲置立面托管”计划主要合作对象是各级城市政府，当地政府部门按协定委托城市壁画企业进行立面管理和美化维护，托管企业按协定保证一定比例的托管立面用于公益宣传和文化展示；作为回报，城市政府许可托管公司对一定比例的托管立面进行商业化运作，刊出各类广告性质的壁画作品（此类展示需与城市、社区的整体风貌和功能定位相吻合），作为托管企业的收入来源。这一商业模式被认为是与前景广阔的分众传媒楼宇广告模式有相似之处。据大可公司估计，浙江省各区县市每年投入到城市闲置立面美化、维护、清洁的费用超过5000万元；2007年7月，经大可墙绘调查统计，杭州市8区5县闲置立面每年的媒介价值超过3000万元，浙江省杭宁温三大中心城市的闲置立面媒体价值保守估计每年过亿；浙江省各县市区的城乡闲置立面市场价值可达到每年数亿元，全国范围城市闲置立面的媒体价值将是天文数字，这也让众多企业看到了城市壁画的产业前景。“城市闲置立面托管”计划目前已在浙江省台州和衢州等地取得初步成功，正积极向其他城市推广。

　　冰冷砖墙

　　诉说城市温情故事

　　城市壁画巧妙地见证并参与了一座城市经济、文化、社会的全面发展。主题壁画或讲述历史，或再现生活场景，改善闲置立面的面貌，调节闲置立面与公众的空间关系，增强公众的视觉愉悦和地域认同感，使公益信息与公众的沟通变得简易而亲切。城市壁画公益宣传的平均传播成本仅相当于电视、报纸等媒体的十分之一甚至几十分之一，而且城市壁画是在城市实体上进行的公共创作，唤起公众与城市实体的直接对话，较之信息时代的网络传播更具体真切，更显人文关怀。

　　因此，城市壁画作为城市公共文化建设的新兴手段，已成为提升城市生活品质和城市文化品位的高效途径。城市壁画对城市公共空间的艺术化营造将直接影响城市的人文体系建构，通过城市壁画的艺术演绎让冰冷的砖墙述说城市的温情故事，与公众分享城市的精神胸怀和发展抱负，进而影响人们的行为方式，营造和谐文明的社会氛围，让城市不仅成为市民满意的物质居所，更成为市民理想的精神家园。

　　城市壁画对城市发展裨益良多，其作为文化产业和公益事业的潜力巨大，前景广阔。我们同时必须看到，中国的城市壁画（墙绘）较之欧美先行城市，发展历史还比较短暂，实践城市还较少，影响范围还较小。在我国城镇化进程不断深化、城市科学发展观不断深入人心的今天，城市壁画作为文化产业和文化事业的结合体，还需要政府、企业和社会各界因势利导，更好地发挥其“启发城市文化认同，引领城市经济发展，促进城市社会和谐”的重要作用。

　　建立更独特的艺术设计语言 学习城市壁画先行城市，我们应努力从中外艺术创作技法中汲取养分，创造性地使用传统中国画中“留白”、“藏境”、“造势”等构图技巧及西洋画对“透视”和“光影对比”的巧妙表达；巧妙使用“祥云”、“水纹”等传统元素以及“动漫”、“插画”等富有时代特色的新元素；逐步从小型墙绘创作过渡到大型立面作品的创作中，集中力量创作富有震撼力、具有标志性的大型城市壁画作品，让城市壁画（墙绘）成为全体市民喜闻乐见的公共艺术表达形式，成为城市重要的视觉符号。

　　应将城市壁画纳入城市文化建设规划，学习城市壁画先行城市，在城市文化建设规划中确立城市壁画的特殊地位，对城市闲置立面资源进行统计整合，通过规范的考核形式将整合后的资源向有资质的企业进行托管招标。以公益为主，适度商业开发的原则，政府和企业共同参与制定闲置立面的开发（创作）规划，严格按照规划对限制立面进行有序开发利用和保护。

　　建立更完善的人才培养机制，采纳更广泛的公众参与机制 通过政府引导、企业委培的方式，在高等院校相关院系和研究所中培养城市壁画专业人才；通过规律性举办的面向社会公众的城市壁画主题赛事，广泛征集优秀壁画创意，选拔民间壁画达人；通过举办系列“城市壁画主题日”吸引市民和游客参与到城市壁画的选址、选题、创作过程中；通过微博、电子图库、虚拟现实（VR）等互联网应用将城市壁画选址、选题、创作实施的全面情况与公众沟通互动，让更多的人关心、支持、参与到城市壁画事业中。

　　建立更多元的艺术筹资模式，应用更高效的产业联动模式 鼓励政府财政补贴以外的对城市壁画多元化的资助方式，例如企业年度赞助、企业冠名赞助、出版发行版税提成、旅游开发利益分成；通过规模化的城市壁画群，开展主题旅游、教育培训，结合旅游活动，开发相关的旅游纪念品、影视及印刷出版物；创造性地运用城市壁画所在的公共空间，开展展览和演出活动，丰富市民生活，提升城市活力。

　　我们期望城市壁画在政府、企业、社会各界的关注和支持下，确立城市公共文化载体地位，焕发城市文化创意产业活力，凸显城市公益文化事业示范作用。

　　[案例分析一]

　　里昂新风 传播国际

　　城市墙面“涂鸦”艺术源于欧洲，与“城市壁画（墙绘）艺术”一脉相承，前者表现形式不拘一格，追求的是私人创作和个性张扬，后者在选题、创作、运营等方面体现出“多方参与，整体规划”的公共性，同时在宣传城市文化、弘扬城市精神方面体现了其公益性。

　　1978年，法国里昂市一群志同道合的年轻艺术家聚到一起，讨论如何突破私人创作和小众展示，将自己的艺术才华服务于自己所在的城市及社会大众，于是他们决定以整个城市为“画布”，以“公共创作”的方式，利用城市公共空间中各种闲置立面，例如城市建筑立面、工厂学校的围墙，甚至高速公路的围墙，通过主题化的“城市壁画”将城市人文风情、城市历史风物、城市精神风采展现在城市公众面前。为了这个目标，一个名为“创意美城（CITE CREATION）”的艺术合作社在法国里昂应运而生。通过城市壁画艺术家的画笔，里昂的城市故事被鲜活地描述在大街小巷、公园、厂房、学校、医院、机场、车站的闲置立面上，每一个主题壁画就是一扇城市窗口，一张城市“金名片”，共同组合起一个饱满而亲切自信的城市形象。

　　30余年来，这个艺术合作社不断发展壮大，在全球各地拥有近20位专职画家、80多位签约画家，在法国本土外开设有多个海外办公室，在世界各地完成了530余幅大型城市壁画，德国、加拿大、美国、中国、日本、以色列等国的城市均引进了城市壁画的创作理念和推广模式。

　　[案例分析二]

　　墙壁成为文化载体

　　城市壁画在欧洲兴起后，美国费城于1984年启动了旨在引导青少年以创作抒发代替涂鸦发泄的“城市壁画”公益项目，这一项目让公共空间具备了文化和审美属性。1996年，城市壁画项目正式成为费城市政府管理下的公共项目，获得了来自政府的资助，并逐步发展成为全美最大的公共艺术项目。

　　城市壁画在法国里昂、美国费城等先驱城市均经历了从最初默默无闻到逐步得到社会的认可和政府的支持，例如里昂的创意美城合作社在创立7年后才获得大规模的政府服务采购订单，被委派在里昂第8区的城市更新计划中对25栋社会福利住房进行墙体壁画创作，这一举措后来成就了全球首个露天城市壁画博物馆——托尼·卡尼尔博物馆（MUSEE URBAIN DE TONY GARNIER）的诞生，这一博物馆如今已成为里昂都市旅游的新热点，先后获得里昂地区旅游创新大奖（2002年）及法国国家旅游局颁发的“国家公益博物馆最高认证”（2003年）。

　　经过30多年的发展积累，美国费城“城市壁画”公共艺术项目，已拥有主题涵盖城市经济、文化、社会发展的近3000块城市壁画作品，被誉为全球最大的户外艺术画廊。这些壁画作品从不同侧面体现了费城作为美国独立革命之都的历史底蕴，置身其中，参观者都会自然而然地感受到这些作品所蕴含着费城“自由、平等、包容”的城市精神。

　　宁波市在新世纪伊始对城市中心区（海曙、江东、江北）进行了大规模的市容改造，宁波市将工程中出现的大量围墙和闲置立面改造成“城市墙绘露天画廊”，这增强了市民的归宿感和自豪感，同时该画廊作为宁波的城市名片起到了向游客介绍宁波城市精神的作用。杭州市各区县利用城市壁画（墙绘）进行城市营销的做法由来已久，政府的支持、企业的投入、学校等社会团体的参与，让杭州城市壁画的发展走在全国前列：城市壁画（墙画）的创作数量及完成面积居全国前列，城市壁画专业公司及从业人员数量居全国前列，城市壁画的社会参与程度居全国前列……这其中最大的亮点是杭州采用了与城市壁画之都法国里昂相似的管理方式，对城市壁画（墙绘）选题进行了整体规划；对城市闲置立面进行了全面的统计和分区利用，选取贴近市民生活且代表杭州人文历史和地域风情的主题进行重点创作演绎。城市壁画以文化穿针引线，巧妙地参与了杭州城市文化建设、城市精神塑造、城市形象树立的过程。杭州市通过城市壁画（墙绘）群的艺术表现打响了“品质生活之城，东方休闲之都”的城市名片，彰显了杭州“精致和谐，大气开放”的城市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