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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写戏:“用放大镜盯着自己写”

时间:2012年10月22日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张 悦

话剧《我们的荆轲》剧照

  在莫言的笔下,荆轲刺秦不再是舍生取义的侠义精神,而是一举成名的心态。记者多次问莫言:《我们的荆轲》到底是写的什么?莫言说,“写人,写人的成长与觉悟,写人对‘高人’境界的追求。由人成长为‘高人’,如同蚕不断地吃进桑叶,排出粪便,最终接近于无限透明。吃进桑叶是聆听批评,排出粪便是自我批判。”这段话他写进了他的首部剧作集《我们的荆轲》的序言中。作为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的首部新作,由新世界出版社出版,精典博维出品的《我们的荆轲》10月17日正式推出,第一批首印20万册,在电商渠道预售时就已引发读者热切关注,第一批样书被读者抢购。据北京人艺方面透露,话剧《我们的荆轲》也将于12月19日再登首都剧场。

  写出那个“裹在皮袍里的小我”

  剧作集收录了《我们的荆轲》《霸王别姬》《锅炉工的妻子》三部剧作及莫言关于《我们的荆轲》的访谈,还收录了大量精彩的话剧剧照。《我们的荆轲》是以现代人的视角重新审视、解读荆轲刺秦王的故事。该剧除了大段内心独白,舞台设计也采取写意写实结合的方法。《霸王别姬》同样是历史故事新说,莫言在该剧中将刻画人物的理念运用至极致,向读者展示出一个为爱而生为爱而死的虞姬。《锅炉工的妻子》是一部现实题材的剧本,也是三部剧中唯一还没有和观众见面的,讲述了一个女知青在社会变迁中的多舛命运。

  莫言获奖后,甚少接受媒体采访,对获奖一事,也始终保持低调。或许此时,我们了解莫言的最好途径就是他的作品。在《我们的荆轲》中,莫言写道:“沈从文先生曾说过,小说要‘贴着人物写’。这是经验之谈,浅显,但管用。浅显而管用的话,不是一般人能说出来的。我改之为‘盯着人写’,意思与沈先生差不多,但似乎更狠一点,这是我的创作个性决定的。”所谓“盯着人写”,用莫言自己的话说即“好的文学,无论门类,都是写‘我’的,不关乎‘我’不能洞察社会和人心。要学习鲁迅,写出那个‘裹在皮袍里的小我’。几十年来,我一直在写他人,写外部世界,这一次是写自己,写内心,是吸纳批评,排出毒素,是一次‘将自己当罪人写’的实践”。

  自莫言从事创作,几十年来,他的创作不变的是一直围绕着小人物,关注小人物的喜怒哀乐,但风格不断变化。变与不变间,他始终努力“盯着人写”。“揭露社会的阴暗面容易,揭露自己的内心阴暗困难。批判他人笔如刀锋,批判自己笔下留情。这是人之常情。作家写作,必须洞察人之常情,但又必须与人之常情对抗,因为人之常情经常会遮蔽罪恶。”莫言这样对自己说,“在这几部剧本中,我自我批判得彻底吗?不彻底。我知道。今后必须向彻底的方向努力,敢对自己下狠手,不仅仅是忏悔,而是剖析,用放大镜盯着自己写,盯着自己写也是‘盯着人写’的重要部分。”

  与剧中人物朝夕相处好久了

  莫言的处女作则是话剧,巧合的是此次莫言摘得诺奖后的首部新作也是剧作集。1987年,张艺谋将莫言同名作品《红高粱》搬上大银幕,由巩俐、姜文主演,该片获得第38届柏林电影节金熊奖。2000年,张艺谋再一次与莫言合作,将其中篇小说《师傅越来越幽默》改编成电影《幸福时光》,由董洁、李雪健主演。2004年,霍建起将《白狗秋千架》改编成电影《暖》,由此捧红了演员郭晓冬。大银幕外的话剧舞台上,莫言“与剧中的人物朝夕相处已经好久了”。1999年,莫言创作的话剧《霸王别姬》在空政话剧团小剧场上演,很多人都以为这部剧作是莫言的话剧处女作。其实不然,他的话剧处女作是1978年在山东当兵时创作的话剧《离婚》。那是他在看了《于无声处》和曹禺的剧本后模仿痕迹很重的作品。后来投稿至多家出版社都遭到退稿,他一气之下投至火炉中一焚了之。

  在莫言获诺奖之后,北京人艺也很快发表了贺辞,贺辞中写道:“作为北京人艺的荣誉编剧,您为剧院创作的话剧《我们的荆轲》于2011年登上首都剧场的舞台。剧本以独特的历史视角、深刻的思想内涵赢得了观众和专家的一致好评,为新时期北京人艺的剧目创作开辟了一片新天地。《我们的荆轲》也成为北京人艺新时期的保留剧目。您此次荣获诺贝尔文学奖,表明您的作品具备世界一流文学领域的共通语汇,既体现世界文坛对中国作家的关注,也说明中国文学具备引人深思的世界意义。我们期待您的作品再次登上北京人艺的舞台”。而在北京人艺荣誉编剧的队伍里,还有刘恒、邹静之、万芳、叶广芩等诸多作家,“我们希望顶级的作家能够加入人艺进行戏剧创作”。《我们的荆轲》导演任鸣表示。12月10日莫言在斯德哥尔摩领奖,12月19日,人艺将再次上演《我们的荆轲》作为祝贺。

(编辑:韩雪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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