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不可儿戏” 荒诞中观照现实—— 品第四十届香港艺术节的两部戏
《不可儿戏》剧照
《蜂》剧照
第40届香港艺术节正在火热进行。今年的艺术节汇聚了世界戏剧精英,为观众呈现了不同国家的艺术元素和特色。英国喜剧杰作、鬼才王尔德的《不可儿戏》,以机智风趣的语言游戏,对英国社会的人情世故做了通透尖刻的嘲讽;日本当红实力派戏剧导演野田秀树,其执导的作品《蜂》将荒谬的暴力事件,化为超现实、漫画化的黑色喜剧。这两部戏剧以丰富的内涵、巧妙的编排、精湛的表演,将观众领入一个充满想象的世界。
《不可儿戏》:琐碎中的幽默与真诚
淑女爱上只闻其名、素未谋面的男人?绅士因为改名换姓引起情海波澜?名字真的比有血有肉的人重要?王尔德的著名社会喜剧《不可儿戏》,作为第40届香港艺术节戏剧系列的头炮节目,由英国京士顿玫瑰剧院在香港公演。该剧以机智风趣的语言,对英国社会的人情世故做了通透尖刻的嘲讽,是百年来世界各地剧团以不同语言扮演的传世经典。
一反当年易卜生风潮所追求的社会意义,《不可儿戏》的整个故事低俗可喜,用琐碎情节反应主题。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却充满了对上流社会执著追求地位财富的可笑行为的嘲讽。语言幽默节奏明快,有着浓浓的简·奥斯丁小说的喜感,也有剧作者俯视群体的疏离。
此剧的情节,不算复杂,主要讲述剧中的两位女主角各自爱上两位均化名“诚恳”的男子,她们都认为嫁给“诚恳”,是一生最幸福的事。所以这两位男子分别为爱情编出相同的谎话,更试图以洗礼的方法改名为“诚恳”。但二人的谎话随后同时被揭穿,而最令人惊讶的是,谎话竟是事实。故事虽然有点儿脱离现实,但可反映出当时英国贵族对婚姻、爱情及男女关系等的看法。
为了让观众了解当时英国的上流社会,该剧的服装及布景方面均以强烈的颜色来加强戏剧的色彩,从而营造出华丽、浪漫的感觉。每次中场休息转换布景与灯光都让人精神振奋。而剧中大部分道具都以史实为依据,当中也加入不少中国及印度等其它不同于英国传统的物品,也正反映了当时英国贵族喜爱收藏的习惯。
透过《不可儿戏》这类社会喜剧,王尔德狠狠批判社会的虚假伪善、表里不一。不过王尔德剧作的可爱之处在于痛骂批判的同时,处处显露才智幽默,字字展现卓然文采。
王尔德给这部作品的副标题是“一部琐碎平常的喜剧,献给最严肃、最认真的人。”他把这部戏剧诚挚献给他的朋友罗比·罗斯,并告诉他这部作品的中心思想就是“我们应该严肃认真地对待一切小事,同时有意识地以真挚的轻松心情对待一切严肃认真的事”。这正如男主角杰克全剧的最后一句台词:“这一辈子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做人非做诚恳不可。”
无论是第一次看王尔德的戏,还是对剧本烂熟如流的超级戏迷,好像都被这“毫不儿戏”的“妙语连珠”逗得笑声不绝。该剧通过两对情人的幽默诙谐的相处故事,揭示人与人之间贵在真诚——感情的事真是“不可儿戏”!
《蜂》:日式荒诞中的善与恶
日本当红舞台剧作家野田秀树的作品《蜂》日前登上香港艺术节的舞台,亲自编剧、指导并主演的野田秀树反串女主角,在香港文化中心的小剧场博得观众的阵阵掌声和深深思索:待人与善,何其难?
上世纪70年代的某一天,平凡小职员井户回家途中,听到逃犯闯入民居,挟持女户主及其孩子的新闻。正纳闷到底是哪一家人出事时,便被大批记者包围,采访他家人被挟持的感受。井户不甘心扮演软弱的受害者角色,要求一见逃犯的家人,并以牙还牙……
编导演皆能的日本剧场达人野田秀树,40年来演出、创作不停歇。他自上世纪90年代起穿梭于东西方剧场,结合日本歌舞伎与西方形体剧场,创造出独特而强烈的风格,在英国及多个亚洲国家执导、演出自己的作品。
这部戏剧改编自日本作家筒井康隆短篇小说的《蜂》,灵感则来自“9·11”事件。表面上看,剧作好似在展现日常生活中不断升级的暴力行为,似乎跟向善完全无关。其实,野田秀树是这样解读的:暴力与“爱己”息息相关。如果这样去理解,回顾起10年前震惊全球的恐怖事件,以及所触发的一连串暴力冲突,就很容易明白这出戏剧的意义所在。
当一个人尝试了解为何要被卷入沉痛的深渊之中,如果这种痛苦激烈到无法承受的地步,就会阻止自己去谅解他人,而对别人的不能容忍会逐步转化成暴力倾向。当获悉亲人被绑架的整件事情火速成为传媒焦点,警察不只帮不上忙,而且还对他的家人安危构成威胁时,男主角井户陷入深深痛苦之中,把“爱己”的意念完全演化成暴力行为,一股脑儿从内而外激发出来。最后他或许意识到了自己“以暴制暴”其实是错误的行为,可他还是重蹈覆辙。
因为与己无关便肆意伤害,因为一时错误便不断重犯,这是否应是正常人的轨迹?到剧目的尾声,井户仰天长啸,仿佛在自问:究竟该如何对待恶人恶事?为何自己要从暴力的冲动开始?为何没有考虑和平解决?恶恶相报何时了?
答案如何,留给现实中的你我。
(编辑:伟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