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塔:成为“江格尔奇”是我一生的荣耀
“一段《江格尔》还没有说完就到北京了。”前不久,巴塔作为江格尔地区级代表性传承人受邀来京参加民间文学类非遗学术研讨会,那是他第一次坐飞机。“我本来以为坐3个多小时的飞机可能会不适应,于是一上飞机我就小声地说唱《江格尔》,坐在我旁边的两名大学生还一直好奇地看着我……”巴塔不仅用流利的汉语津津有味地向记者讲述了首次乘机的趣闻,还热情地和记者谈起了他与《江格尔》的种种情缘。
《江格尔》作为蒙古族英雄史诗,与柯尔克孜族传记性史诗《玛纳斯》、藏族民间说唱体长篇英雄史诗《格萨尔》并称为中国少数民族三大英雄史诗。《江格尔》主要讲述的是以江格尔为首的12名英雄和众多勇士用他们超人的智慧和非凡的才能不断战胜来自周围部落的入侵,击败邪恶势力的进攻,逐渐扩大自己的力量、财富和领地,建立美好家园的故事。2006年,江格尔被列入首批国家级非遗名录。“江格尔奇”在蒙古语中指说唱《江格尔》的民间艺人。
等了20余年,才得以登台表演
巴塔于1967年出生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乌苏市塔布勒合特蒙古民族乡乌木克村,由于父母过世早,他是由养父尼玛和养母新布尔两位老人抚养长大,同时他们也是巴塔学习《江格尔》的启蒙老师。
巴塔第一次接触《江格尔》是在他六七岁时的一个晚上,屋里点着蜡烛,光线很暗,他的养父坐在床边,开始一句句小声地说唱《江格尔》,就在那一刻,巴塔被《江格尔》中的人物、情节牢牢吸引。于是,他两个晚上便学会了一段20多分钟的《江格尔》。养父见他如此喜爱、好学,非常欣喜。而养父的夸奖对于初学《江格尔》的巴塔来说,更是一种莫大的鼓励。因而,他更加用心地学习《江格尔》。
据巴塔回忆,每次学唱都是在晚上,而且唱得很小声。因为正值“文革”时期,村里有的老人因为唱《江格尔》而被“戴帽子”、受批评,养父母再三叮嘱他不许在外说唱,对于教授《江格尔》一事也务必要保密。巴塔也将此谨记于心。1977年,巴塔的养父过世,他又在养母和老江格尔奇哈布恰的教导下,继续学习《江格尔》。15岁时,他就能熟练说唱《江格尔》的许多片段。
巴塔第一次公开表演《江格尔》是在上世纪90年代,在他等待了20余年之后,当时乡里的舞台下虽然只坐着七八位观众,但他有种抑制不住的激动和兴奋。紧接着的赛马会上,面对上千名观众,他依旧不怯场,让大家跟随他一起去感受《江格尔》英雄史诗的雄壮和魅力。从那开始,巴塔在亲友聚会、婚丧嫁娶、节庆典礼等场合都会充满激情地说唱《江格尔》,并乐此不疲。
传承使命责任重大
巴塔深深喜爱《江格尔》那优美的旋律,不仅在田间地头干活时总要哼唱一段,而且还多次参加各种表演和才艺展示大赛,说唱技艺日臻成熟,形成了自己的说唱风格。巴塔说唱《江格尔》主要是清唱,说唱《江格尔》序曲时会用托布秀尔(蒙古族特有的乐器之一)伴奏。
巴塔凭着勤奋和对《江格尔》的热爱,从家门口一路唱到了北京。巴塔曾应邀在新疆克拉玛依市独山子区、乌苏市西大沟镇的蒙古族节日“麦德尔节”和“祖拉节”庆典,以及土尔扈特部落回归祖国240周年庆典等各种大型文艺活动中说唱《江格尔》,获得了各地群众热烈的掌声。
2010年10月,巴塔被命名为江格尔地区级代表性传承人。巴塔对《江格尔》的保护和传承工作做出了许多贡献。多年来,巴塔熟悉了新疆各地的《江格尔》说唱,掌握了各地的说唱技艺,参与研究、制定了全市《江格尔》保护措施和规划。2012年,巴塔与部分《江格尔》艺术爱好者共同创办乌苏市江格尔协会,并担任副会长。至今,该协会共组织举办了3期青少年《江格尔》培训班和《江格尔》说唱会。目前,巴塔已收有16名学生,大的30岁,最小的7岁。他义务教授这些学生,并定期对他们进行考核,以检验他们学习《江格尔》的成果。今年5月,巴塔被乌苏市文化体育广播影视局评为优秀传承人。
《江格尔》给我带来了快乐
“《江格尔》是3位老人留给我的宝藏,每当种地、浇水、放羊累了的时候,我说一说、唱一唱,心情就会好,劳累也都忘了。”巴塔告诉记者,现在传唱的《江格尔》史诗共有70多部,他目前只会20多部,所以他一直在勤奋地学习,并对已经会唱的片段反复练习,以保证说唱内容的准确。
《江格尔》对巴塔而言,不仅能消除疲劳,更多的是带给他欢乐和希望。他教自己的两个儿子和妻子唱《江格尔》,2012年3月,全家人参加乌苏市“幸福家庭”才艺比赛时荣获了“全家幸福奖”。也因此,他们成为乌苏市有名的“江格尔奇之家”,受到了当地农牧民的尊重和喜爱。
“一家人一起说唱《江格尔》,从学习、排练到表演,是我与妻子、孩子增进感情的好机会。这不仅给我,也给我的家庭带来了快乐。”有了家人的支持,巴塔幸福地表示,“种地是我的工作,而成为江格尔奇是我一生的荣耀,学说更多的《江格尔》史诗、唱给更多的人听则是我一生的追求。”
(编辑:单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