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2013中法文化之春开幕的前一天,法籍华裔画家赵无极在瑞士去世。于是,开幕当天,法国驻华大使白林在致辞开篇便说道:“首先我要纪念一位中法文化交流的重要实践者——中国著名画家赵无极先生。今天早上得知先生逝世。他1948年定居在法国,其作品富有诗意的抽象派味道,在法中两国艺术和文化界都得到了公认。今天各位朋友来法国大使馆参观,就可以看到3幅他的作品。”
回顾赵无极93载的生命历程,很大一部分时间都在致力于加强中法两国的交流,而今,举办如此大规模的活动,让两个文化大国再次相遇,不正是老人艺术理念、理想乃至生命的延续吗?置身其中的所有人,都是中法文化交流的参与者,更是见证者。
法国境外最大的法国艺术节以及中国境内最大的外国艺术节——中法文化之春,4月10日起向中国公众呈现法国艺术和知识舞台的活力和创造性:电影、戏剧、舞蹈、音乐、绘画、摄影、文学、马戏、街头艺术、新媒体等等,皆炫目登场。正如白林所言:“邀请您体验法国艺术舞台所有表现形式的现状,并由此促进法中两国艺术家和演员们的合作。”
2013中法文化之春的海报煞是醒目,一只涂有红、白、蓝三色相间的热气球腾空而起,象征着法国走向中国的旅程。据了解,热气球是法国人发明的,在当时是一种比较先进的技术。“估计要乘坐热气球从法国到中国来,可能也需要85天吧。”开幕式上,这样的法式幽默,让来宾们对此次活动充满期待。
2013中法文化之春在北京、上海、广州、天津、重庆、武汉、成都、杭州、西安、南京、常州、济南、贵阳、深圳、青岛、昆明、大连、珠海、丽江、佛山(顺德)、中山、绍兴和桐乡(乌镇)23座城市呈现77个项目,共计160场演出;从4月10日至7月3日,共历时85天,介绍法国文化的各个方面,有传统的,更有当代艺术。中法文化之春意味着卓越、声望与新颖、创新,白林说,她更希望借这个平台展示法国最精彩的富有创新的艺术形式。
在2011年和2012年大获成功后,新马戏这个源于传统马戏技巧,通过创新的艺术手段为观众带来无限新奇的新门类今年再度归来。其中最值得期待的要算是在北京和广州上演的《绳子先生》,或短或长的绳子是这个舞蹈杂耍表演的主角:绳子轻轻抖动着,活了起来,自由地走来走去,串起了整个故事;绳子把自己摊开,又打上结,如同舞动的蛇一样,交缠再解开。“我们以丰富的杂耍、手技及舞蹈经验探索出这些新的项目,然后花了近两年的时间来熟悉道具并完成训练,目前我们可以用纯熟的技术完全掌控它们。”金·于安和吉夫·富里两名手技舞蹈演员将借助一条充满魔力的绳子带来充满想象力和幽默感的演出。
“北京、中山、上海和武汉的朋友们,快来和它们拥抱吧。不管是儿童还是成人,大家都来摸一摸它们,听听它们说些什么,也可以对着它们的耳朵悄悄说点什么,它们会用文字、光亮和颜色对你们做出回应。”新媒体也是法国艺术创新中不得不被关注的一个领域。AADN艺术团通过在中国为期一个月的驻场创作,收集了大量音乐家和市民的声音资料,此次为大家呈现多媒体互动灯光展《站立的人》。配备有电子传感器的人偶们,大小和外形都与真人一样,将感知观众的触碰和声音并作出回应。观众从它们身边经过并接触时,它们会亮起来,会说话,会发生颜色变化。而且,这一热情洋溢的互动装置专门为中国观众进行了调整,人偶们会向走过的人打招呼,邀请过路人与它们对话,并用中文讲述自己的故事,对他们的生活和所处的环境提出问题。
听说过漫画音乐会吗?在中国从未出现过的漫画音乐会也在2013中法文化之春期间向观众们传递不同文化与学科之间的交叠。漫画音乐会在20世纪初几乎与漫画同时产生,几年前在昂古莱姆国际漫画节框架下被重新发掘。每一场音乐会都围绕一个舞台空间来组织,音乐家和漫画家同时出席。音乐家和他们的乐器在舞台中央,而漫画家围绕两幅大型画作接力,两幅画被相对放置在舞台的两边。音乐会根据开始之前准备和排练的一个特殊剧本的线索发展,这也是演出的主线。漫画家们轮流在现场画出多格漫画故事中的一格,他们的参与被安装在每块画布上方的摄影机实时拍摄,并同步被投影到悬挂在舞台之上的大屏幕上,公众们在故事创作时同步对其进行了解。今年的演出在广州和深圳举行,法国和中国的画家们用才能和画笔让他们创造的人物活了起来,与此同时,音乐家们也用他们的方式来讲述同一个故事,漫画因此成为了一种舞台艺术。
跟往年一样,2013中法文化之春活动中,大师自然不可或缺。法国著名指挥家菲利普·约丹执棒中国国家交响乐团,在北京带来最丰富、最壮丽的曲目。此次是他第一次在中国与交响乐团合作,在首席小提琴手弗雷德里克·拉罗克的陪伴下演奏以柴可夫斯基的作品为主的音乐。而在北京国际电影节框架内举行的第10届法国电影展映,则通过2012年法国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影片《爱》向著名导演迈克尔·哈内克致敬。
视觉艺术方面也十分值得推介:在北京举行一场关于马塞尔·杜尚对于中国艺术影响的盛大展览,有多件大师的微缩作品参展。这场围绕着“手提箱中的盒子”的展览,囊括了杜尚的32件作品,它们与曾经在杜尚精神影响下的中国艺术家们创作的作品进行对话。马塞尔·杜尚是艺术界的一位巨匠,他为现代艺术开启了一个独特的视角。他将普通的生活用品赋予了艺术的视角,水桶、铲子、小便器,一切都可以变成艺术品,即使是生活中最普通的物件。他是现成品艺术的发起人,在近百年的时间里,在世界范围内改变了整个艺术圈,其影响力之大直至今天。马塞尔·杜尚的影响存在于世界各地,但在中国他的影响是尤其强烈的,尽管他的作品还从未在中国展出过。在这个“手提箱中的”马塞尔·杜尚回顾展里,10位中国艺术家以他们的作品与马塞尔·杜尚进行对话。
与此相对应的还有2013中法文化之春的两位推广大使——法国著名导演让·雅克·阿诺和中国著名音乐家陈其钢,因不断回望、了解、研究两国文化,他们都在演绎着了解另一个国家文化精神的角色。
正在拍摄由中国著作改编成电影的《狼图腾》的让·雅克·阿诺表示,这实现了他的梦想,他非常渴望更好地了解中国,把这些内容放到自己的电影中去,是非常有意思的创作。“法国和中国这两个国家的民族具有共同点,就是对生活和艺术的热爱是一样的。”他说,在法国,人们对中国文化非常尊重。他认为,中国文化中有三点非常吸引人:“中国人民的勤劳精神,这在西方很难找到,我愿意与愿意工作的人合作;中国人吃饭喜欢把菜放在可以旋转的桌子上,大家围坐在一起,这种聚会文化与比较注重个人的西方不同;最重要的是,中国人对历史很重视,这说明这个民族是有根的。”他还经常跟朋友说起中国现在独有的活力,感到中国是个非常愿意面向未来的国家,给他以愉快和力量,“我非常欣赏中国朋友的笑容”。另一方面,在让·雅克·阿诺看来,向中国介绍法国这一欧洲重要国家的文化是非常重要的,他说,法国非常愿意支持艺术创作,而且有长期的扶持政策,因此法国对中国艺术家来说是个极具吸引力的国家。
对此,30年前去法国学习的陈其钢深有感受,他说自己非常庆幸自己去了注重精神世界的法国。因为两国的文化现象碰撞和融合得很好,吸收很多法国音乐因素融合中国传统音乐进行创作的他深有体会——“中法混血儿”非常漂亮。更为重要的是,法国的文化政策非常值得学习。“法国在文化推广方面不注重文化的实用性,如果实用性太多,是出不了大师的。法国艺术家都依照自己的精神追求去创作,而不是以一件事或金钱为初衷的。政府非常重视对艺术的普及,而对艺术家的支持力度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尽管现在经济困难,但还在坚持,法国文化部每年委约创作120位作曲家,广播电台每年委约创作80位作曲家。这些音乐完全没有任务、要求和主题,想写什么就写什么,这种方式才能产生伟大的文化。”由此,他推荐大家关注2013中法文化之春活动中的夏至音乐日,因为这一天,法国专业艺术家都会走上街头为公众义务演出,所有剧场也都免费打开大门,而愿意演奏的普通民众也都会得到基本许可,展示各种风格样式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