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世纪以来能执掌俄罗斯芭蕾舞团的外籍人士，纳乔·杜阿托是头一个，他现在供职的俄罗斯圣彼得堡米哈伊洛夫斯基剧院芭蕾舞团正处于繁忙的第178个演出季。这位执西班牙国家芭蕾舞团帅印20多年，又在美国芭蕾舞剧院磨砺了十几年的杜阿托开始迎接其职业生涯中最大的挑战：将俄罗斯芭蕾舞连拖带拽地带入21世纪。从去年年底杜阿托开始轻装入主“尘埃满布”的米哈伊洛夫斯基剧院一直到现在，他都在让这个剧院不断裂变，“我到这里来不仅仅是改变舞蹈的编排，还包括改变音乐、服装、网站……所有的一切。”

    然而杜阿托称之为“不确定性的力量”在历史悠久体系庞大的俄罗斯芭蕾舞团依然很强，无论是俄罗斯的芭蕾舞学校、赞助商还是观众都持保守主义，要想对付根深蒂固的芭蕾舞保守主义传统，要想改变“我们的芭蕾舞是世界最好的”这种想法，很难。去年12月份，杜阿托挑选了米哈伊洛夫斯基剧院最好的30名演员重新演绎柴可夫斯基的《睡美人》，这是他在俄执导的首次大型演出。与此同时，杜阿托从今年春天开始重新排演自己的作品《无以言说》（Without Words）和《西缅颂》（Nunc Dimittis）。尤其是后一部作品大胆打破了双人变奏的惯例，引来不少关注。杜阿托的《睡美人》同样也打破了常规，男子也跳起了足尖舞，让舞团的首席排练老师深表震惊并扬言离开。不管保守派怎么说，杜阿托的理念已经开始在年轻舞者中潜滋暗长，马林斯基剧院24岁的明星演员亚历山大·谢尔盖耶夫（Alexander Sergeyev）就表示十分热爱杜阿托的作品，“我们崇拜并欣赏追求终极自由的现代作品，我个人感觉跳现代芭蕾时要比在《天鹅湖》里充当男一号更加兴奋和满足。”

    最终，杜阿托的尝试不仅质疑了俄罗斯的舞蹈，也对俄罗斯自身提出了发问。究竟是通过引进人才、观念来追赶上西方为好，还是应该坚持尽管很老套却是自己最擅长的为好？有的俄罗斯舞蹈爱好者表示俄罗斯人拥有灿烂的古典芭蕾资源，这一点他们做得最好，也无人能做，应该继续。但杜阿托认为这还远远不够，他相信舞蹈是一种跨越国界的通用语言，没有发展，任何一种传统都不可能存活，只有发展，它才能真正激发和改变它的观众。

（美国《新闻周刊》2011年5月1日 唐坤/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