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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访北京现代舞者

时间:2010年05月21日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陈哲 蔡维

    有这样的一群人,他们穿梭在现代舞蹈艺术的世界;有这么一些舞者,他们简单地执着于自己的肢体表达;有这样一些舞团,致力于打破世俗的樊篱,演绎完整的自我。

    在首都北京,在这座有着悠久历史文化传统和浓厚现代文化气息的城市,那些以现代舞和现代肢体文化表达为己任的年轻群体有着怎样的艺术生活?我们带着相关的一些问题走访了当前几位活跃在北京现代舞平台上的年轻团队——陶身体剧场、柳宁、歆舞界。三个舞团对现代舞的诠释不尽相同,但其对艺术执着的追求却又都是如此纯粹。

    “每年只需要十万元维持,我们便会将创作一直进行下去。”陶冶如是说。“陶身体剧场”成立于2008年,三位成员既是编导也是演员,不脱离社会,却又单纯地用肢体去与思想碰撞,使得“陶身体剧场”的作品独具魅力。社会在发展,他们却用身体留下记忆,慢慢形成鲜明的符号,寻找属于自己的天地。用自己的身体去摸索,本着“运用独立的个性并为之负责”的态度,“陶身体剧场”自成立以来推出了两台完整的作品《重之三部曲》和《素》,按陶冶自己的话说:“将自身立于社会的大环境中,尽可能放大自己的身体,用肢体去探索、寻找一切的可能性。”这是舞团现阶段的创作宗旨。陶冶说:“我并不需要观众能否从作品里看懂些什么,只希望他们在作品呈现出来的刹那能感受到什么。”“陶身体剧场”的舞作,以其强有力的肢体与娴熟的技巧冲击观众的视觉与心灵。在作品中不断重复的音乐、重复的调度、重复的肢体或许使观者觉得压抑甚至犯晕,但这正是陶冶他们三人当下在内心中对艺术的探求。如何在作品中寻找并坚持自我,这也是“陶身体剧场”在当下生存环境真实的写照。排练之余,“陶身体剧场”正以免费公开课的形式来传播自己对现代舞的理念。在没有自己场地的情况下,通过同话剧院合作,给其演员做身体指导培训以及作品处理,话剧院则给舞团提供排练及培训场地。他们还应邀在全国不同的学校授课,进行暑期培训,申请国外的项目基金,积累资金投身于创作完成自己的作品。与大多在团演员不同的是,他们不满足只跳别人的舞蹈,表达别人的思想,内心深处渴望释放和寻找诠释自己的方式。成员中的段妮曾在英国阿库汉姆舞团和美国沈伟舞团里担任舞者,在受国外现代舞艺术思想的洗礼后,义无反顾地回归祖国,在母文化里寻找属于自己的独特个性。她说:“每个人都有动的本能欲望,所以我们只是提供一个环境,让枯竭空虚的人们可以释放自己,回归自己。”

    正如作品《三好学生柳宁的错误就是这样犯的》一样,在一般人眼里,柳宁可能就是个老爱“犯错”的主儿。从一名美术专业学生到广东现代舞团舞蹈演员,从舞蹈学院编导系的优秀学生再到杭州师大舞蹈教师,柳宁有着比同龄人丰富得多的人生阅历。但正是这样丰富的人生阅历,使得柳宁立志成为一位不被束缚的自由编导。按照他的话说,自己显然是一个不安分的因子,因此才会放弃稳定的工作去追随舞蹈精神世界。这个不安分的因子与外界的每次碰撞都会擦出夺目的火花。不论是求学还是工作,不论是在南方还是北方,柳宁的作品跟其经历一般多样,从受传统文化底蕴的熏陶,在西湖畔勾勒出的《青蛇与白蛇》;再到颠覆传统视觉感受,入选2009年春晚的《桃花红杏花白》,其作品都致力于与大环境相区别,无所顾忌的人性化创作,竭力发挥属于自由的空间。然而这个放荡不羁的因子也会因为在创作自己的作品时无法给演员付工资,没有钱租场地排练,从而怀有深深的愧疚感。“也许我一年有十个月在为别人做作品,只有两个月为自己而作。”为了完成创作,柳宁需要接排电视晚会、音乐剧、舞剧、歌剧、儿童剧等商业演出,从而得到报酬来维持生计和贴补创作经费。去年10月28日在北京地质礼堂上演的“柳宁舞蹈作品晚会”,虽然连成本都没有收回,但却得到了圈内外广泛好评。柳宁说:“有时候很多人内心的世界很丰富,内心涌动的东西想迸发出来。我希望创作就像是受到阳光沐浴的花朵一样自然的生长开放。”这种乐观的态度,即使在布满荆棘的路中也能找到自己的生长方向。他的作品——舞蹈戏剧《一个关于渴望的……梦》就是在杭州一个农村坟地旁的工厂小屋里迸发出来。“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思维枯竭的时候,只会是想法太多没有物质支撑而落实。”柳宁对自己有份清醒的认识。因为清醒,也更加无畏!

    同样是舞蹈学院编导系毕业的史晶歆对于现代舞有着太多奇特的想法,2009年初成立的“歆舞界”与其他现代舞团体不同,在多元化的当今社会顺应形势,充分利用了现代艺术的多元素并将之结合,提出以肢体语言为主的创作方法,这是一种戏剧与多媒体共同介入的新创作模式。“歆舞界”以建立对表演概念的思考,同时进行对其他表现媒介的融合,结合声音、影像、戏剧表演、环境空间等元素对当代表演艺术进行探寻。作为北京舞蹈学院音乐剧系青年教师,利用自己有限的薪水和一群充满活力的学生,“歆舞界”自成立以来创作了作品《空城》、《圆明园》、《记忆-时间-碎片》、《面具的世界》等;并在此期间获得戴维斯基金会的支持远赴西藏创作了《霞谐帛瓦-觉》、《霞谐帛瓦-白》系列,作品细腻且厚重,充满着宗教与人文色彩,令人久不能忘。她的《圆明园》,是一个舞者与乐手之间对话的作品。在身体与声音的碰撞中,彼此分享个人的生命体验;在生命艰难的循环往复的过程中,解答内心的困惑,《圆明园》的整个讲述建构在对圆明园历史的遐想与回忆上,仿佛置身于圆明园凄凉、残破的景象中,想象它的被破坏与被焚烧,记忆历史上不可忘怀的那一幕;同时反观我们内心深处时时涌现的不安、动乱与绝望,但绝望之后终有重新开始生活的那一刻。这就像是“歆舞界”的作品,即使在压力与困惑面前,依然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如今的“歆舞界”主要是通过“点线面的高校讲座”和“创作留声机”两个板块来进行自己的现代舞理念的传导。如同其作品表达的一样,在窘迫的环境中探索出自己的生存之道,把重心从带有局限性的剧场舞台搬到各大高校,开发学生这一广大的受众群。“歆舞界”目前是通过申请国外项目资金、学生和朋友们的无偿帮助,甚至是用自己在校的教学工资来维持常规创作运转,在此情况下,“歆舞界”力求精益求精地做好每一个作品,扩大现代舞的受众,使更多的人喜欢上这一门艺术。

    卢梭曾经说过:“如果我的心让我得到宁静,我的身体就不会感到有所匮乏了。”任何艺术家都有想要完成的梦想,他们的精神在宇宙中遨游,在万物中穿梭。让我们在观望北京现代舞者的生存状况的同时,给予他们更多的鼓励与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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