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7日,“超纵至诚——纪念李苦禅先生诞辰110周年作品展”在北京画院美术馆隆重推出,吸引了众多书画界人士前往参观。李苦禅夫人李慧文、徐悲鸿夫人廖静文、李可染夫人邹佩珠三位大师夫人共同为画展开幕式剪彩,为画展的举办增添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通过此展,使笔者联想到李苦禅、徐悲鸿、李可染这三位上个世纪中国画坛顶尖人物在从艺道路上为我们留下的光辉印迹。他们都为20世纪中国美术史添注了厚重的一页,他们是为中国画艺术发展作出巨大贡献的大师级前辈,与此同时,他们在书法创作和书法理论实践中都取得了公认的成就。特别是苦禅先生,以“书至画为高度,画至书为极则”的精炼语言,概括了中国画和书法之间同源而分流的相互关系。他们之所以成为上世纪难以超越的高峰,我深深地体会到夯实笔墨基础的重要性。可染先生对艺术作品进行评价时往往强调“看活儿”,就是看你手上的笔墨功夫是否过关,他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决心给自己提出了“用最大的功力打进去,用最大的勇气打出来”的目标,所谓“打进去”,就是钻进传统里把古人的经验和技巧学到手。在精心临摹前人的作品时认真揣摩传统的精髓、格调和笔墨情趣。而“打出来”就是从传统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做适应时代和个性的创造。所以没有第一步的“打进去”就不会有第二步的“打出来”,没有过硬的基础功力就无创新发展可言。李燕先生曾多次介绍:苦禅大师生前每天都要临写碑帖以练就书法基本功,日课不辍,勤奋之极,家里现存写满字的一米见方的高丽纸摞起来有好几米高,这些都是当时被其家属认为有保存价值而留下来了,被丢掉的更是不计其数。在李苦禅纪念馆藏品集上有如此记载:苦禅先生早年即爱黄道周书法,直至晚年仍不时临摹之。这可真叫活到老学到老。
与前辈们相比,我们这样的后学晚辈们又怎么样呢?现在的国画作品,创作尺幅越来越大,题字却越来越少,甚至没有,为啥?因为一写字就漏馅儿。也许有人会说画得好就行了,字写得好不好没关系,照样参展照样获奖。这种情况的确存在,而且越来越多。但我相信,这样的国画作品很难经得住历史的考验。第一,与西方绘画不同,中国画讲究意境、笔墨趣味、诗书画印的协调统一;第二,精美相衬的题字题跋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第三,无笔无墨的制作有违中国画本质特性,传统中国画追求的是以理法取正,以神趣为归,着重心灵的描写。回头看看中国画的历史,哪一位传统中国画大师不是在书法创作上有大成就的呢?国画家一定要懂书法线条和传统笔墨,作品想要有点有线、有笔有墨、有趣有境,要达到一定的高度和境界,书法是最佳途径,历代中国画讲求是“写”出来的,这“写”就是书法入画。我清楚记得北京画院院长王明明曾经反复强调:“中国画的奥妙不是靠一时的热情和冲动创作的,是经过几十年不断的修炼——包括精神的、技法的修炼,不断地外师造化,长期地进行文化上的积淀,慢慢养出来的。”我想这种“养”是基础技法的功力,要日课不辍的积累。
书法家更应如此,要想有所收获、有所成就,绝非三年五载所能及,必须经过几十年的磨炼,在反反复复中循序渐进。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特别是在竞争如此激烈的今天就显得更难了。谁都想静静地坐下来,磨砺意志,但做不到,首先要为生计而奔忙,为车为房为好生活而投入,为名为利为关系而应酬,渐渐地、慢慢地忘记了“日课”的重要,忘记了积累,忘记了养分的补充,这真值得当代书画家反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