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村”的孩子与艺术家们亲如一家人
“一朵金色小花在寒风中长大/哪里是他的家/何处天涯/如果不是你的手给我温暖牵挂/我怎能懂得报答/生命璀璨的阳光下/我的梦开了花/再多风吹再多雨打/有你在我不怕……”这首《太阳花》是羽·泉组合中的歌手胡海泉特别为“太阳村”创作的村歌。孩子们站成一横排,深情幽幽地唱,唱歌的孩子与其他同龄的孩子没什么不一样,只是脸上分明有一种抹不去的“特殊”神情,他们是北京“太阳村”的孩子,一朵朵风吹雨打中顽强生长的“太阳花”。
第一次听孩子们唱这首村歌,再铁石心肠的人心里都难免会有一阵酸痛,竟至落下泪来,也许因为歌的曲调有些凄婉。著名表演艺术家田华就不禁用手帕拭着泪,她说:“之前对‘太阳村’了解不多,以为就是座普通的孤儿院,没想到来了才知道这里有这么多的故事。”
在北京市顺义区赵全营镇板桥村一隅,有这样一座“太阳村”,傍着牛栏山公路的西侧,附近有着一座农场,里面有规模齐整的枣园和桃园,间种着黄豆、玉米及各种蔬菜。在这座“太阳村”里,生活着113名孩子。这些孩子来自不同的家庭,多是在监狱服刑人员的孩子。9月9日中秋将至,不久前刚刚成立的中国视协演员工作委员会组织老中青三代表演艺术家田华、陶玉玲、张勇手、黄宏、刘佳、伊琳、王静、纪宁等走进“太阳村”,慰问和看望这群特殊的孩子,并与他们共同度过一个有意义的中秋节。
村子并不显眼,但吸引和感动来访者的是这个“村子”的“村长”张淑琴和环绕在她周围的花朵般的孩子,以及从她口中娓娓道出的关于这些孩子们特殊的故事。据张淑琴介绍,北京市太阳村特殊儿童救助研究中心,简称太阳村,2000年12月在北京顺义建村,采用自筹资金、集中供养的方式,无偿替服刑人员代养代教未成年子女。这些由于父母服刑而失去生活依靠的孩子,不得不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在人生的道路上过早地饱尝生活的磨难和辛酸。他们有的流浪社会,有的为人放牛牧羊,有的沿街乞讨,有的则被亲属皮球般踢来踢去遭受虐待,更有甚者已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听孩子诉说心事
“父母有罪,子女无辜。这些孩子应该和其他孩子一样,在人格上平等,享有同等的权利”。61岁已是退休年龄的张淑琴这样说。这位“太阳村”的创始人,曾是陕西监狱管理局的一名警官,也是记者和作家,通过大量的采访,她了解到服刑人员入狱后留守儿童的种种困苦,作为母亲,她不忍看到孩子遭罪;作为监狱工作者,她希望服刑人员能安心服刑。1995年,她顶住各方压力,利用社会力量在陕西创办了第一个替服刑人员无偿代教未成年子女的“太阳村”。16年间,她和她的团队在国内外爱心人士的帮助下,相继在北京、河南、江西、青海、辽宁等省市建成了8座“太阳村”,用集中供养、分散助养、临时托管等形式帮助服刑人员的未成年子女超过4000名,使孩子们度过了离开父母的那段最困难的日子。
走进北京太阳村,立刻看到一碧如洗的天空下面,一个大大的院子。生活区里有9间彩色小屋,墙上的卡通画与屋子周围的菜园和花园交相辉映,每间小屋的门上嵌着不同的字牌,又一律称为“爱心小屋”。它们是由国内外的爱心人士捐资搭建的,材料为新型彩钢,简朴实用。围绕着“爱心小屋”,生活区里分布着食堂、浴室、学习室、阅览室、公共活动厅、儿童游乐园。表演艺术家们走进“爱心小屋”参观并与中午放学的孩子们亲切交谈,孩子们的自立自强以及礼貌待人给来访者留下很深的印象。幼儿室是0岁到3岁小宝宝的抚养室,艺术家奶奶爷爷阿姨叔叔们走进这间屋子时,对这些可人的小宝宝怜爱不已,一个温暖的拥抱,一个长长的亲吻令孩子们感受到亲人般的温暖。据抚养室的阿姨介绍,这些孩子都是很小的时候送来的,对自己的父母几乎没有印象,特别需要拥抱和关怀,所以当刘佳抱起一个2岁多的小男孩和他说话聊天后,临走时这个小男孩抱着刘佳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松开。这一幕令在场的人都会心一笑又心有酸楚。“阿姨一定再来看你!阿姨保证!”刘佳温柔地向小男孩说道。
孩子们向中国视协演员工作委员会赠送亲手绣的画
由于“太阳村”属民间组织,没有政府拨款,因此所有费用均向社会募集。然而,由于社会筹措缺乏保障,“太阳村”期望能靠自己的力量解决部分经费以保障孩子们的基本生活。农场就是一个大胆尝试。太阳村租赁了260亩土地,于2002年4月投产,种植了枣树、花生、玉米、黄豆等农作物。除了志愿者之外,孩子们会亲自照看,拔草、除虫、采摘果实,一方面可以锻炼他们的身体,另一方面也培养吃苦精神、自力更生意识。自2005年太阳村开展爱心认树活动以来,国内外的爱心人士便纷纷响应,这也成了太阳村相当重要的经济来源。张淑琴说:“2010年冬天,零下20度的严寒把农场的4万株枣树都冻死了,我们十分心疼,要知道这可是我们的支柱。后来我们开始生产自救,开发家庭小菜园种植,结果黄豆和玉米都喜获丰收。”
中午时分,来访者和孩子们一起在“太阳村”厨房享用美味午餐,毛豆、南瓜、窝窝头、包子、馅饼、煎饼卷菜等等多是农场自种的作物。艺术家同孩子们一样,受到了“饭前教育”:“吃多少拿多少,不准浪费”。大家都很认真地吃光了自己盘中的食物,用餐过程中也不时地传来大家对食物的评价:“真好吃啊”、“这个面味道挺不错哎”……接着,孩子们在张淑琴的带领下用手语表演《朋友》,艺术家们也纷纷上台,加入演唱的队伍跟着孩子们学起了手语。“朋友不曾孤单过,一声朋友你会懂,还有伤还有痛,还要走还有我……”音乐一遍一遍响起在大厅里,孩子们和志愿者的脸上也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最后艺术家们纷纷向孩子们说起了祝福语,中国视协演员工作委员会会长黄宏的话很短但令人印象深刻:“孩子们,中秋节是团圆节,虽然你们的父母不在身边,但是在‘太阳村’你们一样享受阳光雨露,我们这些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就代表‘月亮’来看望‘太阳’,希望你们健康快乐地成长,我们一定还会来。”
临走时,艺术家们手里都拿了一本《太阳村爱心手册》。手册序言中引用智利女诗人米斯特拉尔的诗:
我们需要的东西很多都可以等,但孩子们不能等。/现在,他(们)的骨头正在生长,/现在,他(们)的血液正在制造,/现在,他(们)的心智正在发展,/对他,我们不能说明天,/他的名字叫“今天”。
这深情的诗句,深深地印刻在艺术家们的心底。
艺术家与小朋友们合影的热烈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