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里，让人温暖让人流泪的故事

——“全国道德模范故事汇”创作的前前后后

王海燕表演潞安鼓书《好婆婆》。王波 摄

赵阳等讲述述《饺子宴》。王波 摄

    11月22日晚，在北京民族文化宫大剧院的舞台上，由7个道德模范的事迹创作而成的6个故事作品、1个潞安鼓书作品，就像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幽香，感染着每个人的心田。随着演出的深入，越来越多的事迹被曲艺家吟诵，越来越多的观众流下了感动的泪水，观众的反映又让台上的曲艺家更加投入，这让人们觉得仿佛有一股股暖流在台上台下无声流淌着。演出结束了，时间已近深夜，观众在初冬北京的街头逐渐散去，但是，凛冽的寒风吹不散人们心中涌起的暖流，有的观众在交流着自己的体会，有的则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似乎还沉浸在那感人至深的氛围中。一对来自北京劲松社区的中年夫妇观众告诉记者，对于当晚演出中道德模范原型的事迹，以前就有所了解。这次通过讲故事的形式，演员充满真情的表演，把他们的精神力量更加形象地展现出来，对于人民大众就更有感召力了，也会起到更好的教育作用。这些带给人们不一样感受的曲艺作品究竟是如何创作出来的？道德模范的事迹本身就感人至深，曲艺家是如何把这些事迹变成艺术作品使之更生动、更感人？围绕这些作品的诞生，台前幕后究竟发生了哪些新的故事？带着这些问题，记者对此次演出的组织者和节目的创作者、表演者进行了采访。

    中国曲协分党组书记、驻会副主席姜昆表示，从2007年首届全国道德模范评选之后，中国曲协充分发挥曲艺“轻骑兵”的优势和特点，通过不同曲艺形式，艺术地解读和表现道德模范，收到了良好的社会效果，先后完成了全国道德模范系列曲艺节目和百集长书《中华好人颂》的录制工作，并在中央电视台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出。记者从中国曲协了解到，正是由于这些曲艺作品良好的社会效果，为这台“故事汇”打下了基础。中央精神文明办与中国曲协共同商定在第二届评选结束后，用讲故事的形式来宣传弘扬道德模范的事迹。于是，经过紧锣密鼓的筹备，10多个候选节目终于一 一落实，其中的7部作品于首演中和观众见面。

    一度创作：从写故事到演故事

    当晚亮相的曲艺作品，涵盖了多个曲艺形式，而曲艺作为语言的艺术，无论其中何种形式，都离不开优秀的剧本。在整台晚会的剧本创作方面，在我国通俗文学领域大名鼎鼎的北方故事沙龙可谓居功至伟。在当晚参演的7个节目中，有5个出自这个故事沙龙的成员笔下。北方故事沙龙的创办者、中国民协故事委员会副主任、原铁路文工团艺术室副主任范大宇说，这次“故事汇”的大部分内容都是由故事沙龙的成员创作的。除了演出中的5个故事，以后还将有更多讲述道德模范事迹的作品和大家见面。讲故事这一艺术形式在传播道德模范的感人事迹方面有何优势？范大宇说，故事是最贴近老百姓的文学形式，故事来自于老百姓的真实生活，就发生在街头巷尾、房前屋后，和老百姓有着天然的亲近感。这些道德模范的事迹不管是平淡的还是有传奇色彩的，要想合理地转化为故事的内容，就必须做到最大限度呈现这些事迹的精神内涵，处理好真实与虚构的关系，从而让这些作品更好地在人民大众中传播，更好地发挥弘扬崇高品质、提升道德水平的作用。

    《保姆妈妈》的表演者谭敏是第一个上台的。她告诉记者，从拿到本子到上台演出，只有仅仅一个月的时间。这在以往的演出中是从未有过的。11月21日第一次审查节目，当天下午是第一次也是唯一 一次全体彩排。这样紧迫的时间给了演员巨大的压力。她说，自己的专长是表演扬州评话，而且以前主要是表演传统曲目，现代题材的作品很少演。这次的表演和以前的表演完全是两回事。而且，道德模范的事迹那么感人肺腑，这也给了演员压力，担心自己没有把道德模范的形象真实地塑造出来。对于自己演出前后心态的变化，她说：“以前我表演扬州评话时，面前是有一张桌子的，而这次是一个人在无遮无挡的舞台上，直接面对观众。这让我一时难以适应。后来，邓林导演从整个节目演出效果的角度，一些前辈曲艺家从表演中应当注意哪些细节方面，对我耐心指点，给了我很大帮助。杨鲁平老师就告诉我，要讲好故事，就要注意这次和你以前的表演的区别，比如你要学会在该表白的地方表白，该表演的地方表演。这样才能让表白的内容更真实可信，整个作品也就有了节奏的变化。田连元老师则针对我的紧张心理告诉我，上了台，就要觉得这个舞台就是你的，你是这里的主人。只有先相信自己，才能把自己的积累更好地发挥出来。尽管获得了这么多的帮助，到了演出时，刚刚走上台时，我心里仍然非常紧张，但是，随着演出的进行，我发现观众被故事主人公——李泽英的精神打动了，看着观众感动的神情，我也不觉得紧张了，全情投入到故事中。李泽英仅仅是保姆，和她所抚养的两个孩子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她还是无怨无悔，几十年如一日地照料两个孩子，这种人性的光辉促使我尽自己最大努力来讲好她的故事。”

    二度创作：怎一个感动了得

    在曲艺艺术领域，演员对于原作的二度创作是格外重要的。这次“道德模范故事汇”也不例外。很多参加表演的曲艺家在拿到本子后，结合曲艺艺术规律和自身表演特点，对原作进行了改编乃至重新创作。经过这样的加工，曲艺家们在表演中就更加得心应手。

    “可惜啊，演出前留给演员的时间来不及了，否则，在《美丽的陈美丽》结尾处加上恰当的音乐，会把主题烘托得更加突出，这个作品会更有感染力，演出效果会更好。”尽管演出已经结束，并且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南京军区前线文工团曲艺艺术指导、《美丽的陈美丽》作者和表演者杨鲁平仍然满怀遗憾。他告诉记者，自己在20多年前经常使用讲故事的形式进行表演，后来逐渐以相声和摇滚快板为主。这次演出刚刚结束，杨鲁平就接到很多曲艺界前辈、朋友的电话，纷纷建议他重新回到讲故事这个老本行。“看来，同行们对我这次讲故事，还是认可了”。他说，曲艺艺术和所有的艺术形式一样，要想达到好的效果，都必须真正打动人。而演员要想打动观众，首先必须打动自己。自己刚刚拿到这个故事的本子，起初并不满意，后来更加深入地了解了故事原型的事迹后，干脆重新提起笔来创作。对于这个节目，他在创作中就有过深深的感动，在排练中又一次次被感动，在演出中又和观众共同感动。他说，这次演出的成功，不仅仅是哪个人的成功，更重要的是，让人们看到了曲艺也能进行正面的弘扬、歌颂。提起当前颇为流行的为了娱乐而娱乐的观点，这位部队曲艺家有些激动。他说，曲艺人不应把自己看低了，认为曲艺只能插科打诨，曲艺艺术同样可以使用正面的题材，去弘扬积极健康的主题。我们应该多创作表演道德模范故事这样的作品，用内容积极向上的作品打动观众，来净化社会空气，提升人们的道德水准，更好地肩负起曲艺人的社会责任，从而让更多人更好地认识曲艺艺术的魅力和价值。

田连元讲述《英雄无悔》。王波 摄

    《英雄无悔》也是著名评书表演艺术家田连元对原作进行深度加工的成果，他的二度创作和精彩表演让卢家胜勇斗歹徒的英雄形象更加生动丰满，呼之欲出。他说，“我在拿到本子后，发现原作较为直接地取材于新闻报道，在结构上不是太适合讲故事这种形式，于是，就结合评书、讲故事的规律，在结构上进行了调整，在一些细节上也进行了丰富完善。”田连元对评书艺术是否适合表演道德模范事迹这样的题材谈了自己的看法。他说，和很多曲艺形式相比，评书不以引人发笑为最高目标，它更加强调情节的完整曲折、人物形象的塑造。而道德模范的精神品质也正是通过他们一个个感人的事迹来体现的。这一点恰好契合了评书艺术的特点。所以，评书表演者应该更多关注道德模范等值得全社会好好学习的榜样，把他们的事迹用艺术的形式再现出来，打动观众、影响社会。

    三度创作：没想到这么好

    在人们的印象里，曲艺节目往往是大型综艺晚会中的调味品，一台晚会都是由曲艺节目构成的情况并不多见。那么，如何把调味品变成主菜，如何让整台晚会既呈现积极向上的整体格调，真实再现道德模范的精神品质，同时又有上乘艺术质量，能够凭借作品的艺术感染力真正打动现场观众的心灵，也就成了导演要努力实现的目标。演出结束后，记者对本次演出的总导演邓林进行了采访。他说，“我过去导演的晚会，大都是以歌舞类节目为主，这次的故事汇，既没有歌，也没有舞，都是曲艺节目。接到导演这次演出的任务后，我就想，如何才能在演出过程中吸引住观众。最终我决定把营造演出效果的重点放在作品本身上，要让作品中所蕴含的精神力量把观众吸引住，所以，整台晚会我都没有采用太多的视频、灯光等技术手段。我告诉演员虽然节目的形式是讲故事，但是到了舞台上，演员要去‘演故事’，就是不仅限于把故事情节讲述出来，要去真正地刻画人物，让故事里的主人公的形象丰满生动起来。”只有人物形象立住了，整个作品才立得住，整台演出也就有了自己的风格特色。另外，虽然整台演出都是曲艺节目，但有的节目是单人，有的节目是多人；有的节目是年轻的曲艺新秀来演，有的表演者是家喻户晓的曲艺名家；有的节目中道德模范的事迹有着较强的传奇味道，有的故事在情节上相对简单平实，其中的模范事迹体现的是一种持之以恒的奉献精神，如何让这些节目更好地组织在一起，让整台演出的节奏更加紧凑，充分调动观众的情绪，带给观众持续的感动，让演出中高潮不断涌现，也是在排演过程中经过反复试验才求得的最佳效果。

    当晚的演出，和以往曲艺节目不一样的是，每个故事讲述完毕后，都会有一位曲艺名家作为嘉宾登场，对节目内容进行点评。对于这种安排的初衷，邓林说，演出中采用嘉宾感言的形式，目的也是为了让演出的内容、节奏有比较丰富的变化，以免过多的讲述会给人带来干瘪沉闷的感觉。于是，他邀请一些知名艺术家来捧场。很多艺术家都不讲条件地来了，愿意为这样一台晚会捧场。“但是，捧场是怎么个捧法呢？我就让他们对节目进行点评，对故事内容进行概括，从而对揭示故事主题、增强节目感染力起到推波助澜、画龙点睛的作用。”

    对于整场演出的效果，邓林连说了几个“没想到这么好”。他说，尽管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起初还是担心观众看惯了如今那种绚丽多彩、令人眼花缭乱的舞台效果，会对这样一台不讲求声光电技术，更强调节目本身思想内涵和艺术质量的晚会缺乏兴趣。没想到的是，演出的效果比预想的好得多。“演出前我担心年轻观众对于道德模范事迹这样的内容会感到乏味，在剧场里坐不住。结果却是不管哪个年龄段的观众对节目都很投入，都被故事中主人公的事迹深深打动了，整场演出时间不算短，但几乎没有提前退场的观众。导演这个演出的过程，也给了我很多启发，让我有很多收获。”

    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曲协主席、著名评书表演艺术家刘兰芳是《美丽的陈美丽》的点评嘉宾。她说，第一届全国道德模范评选结束后，我根据道德模范事迹录制的评书《中华好人颂》在全国各地100多家电台播出，效果很好。这次采取剧场演出的形式来宣传道德模范，带给观众的感受更加直接。“我和其他的艺术家给年轻的演员作嘉宾来发表感言，这种形式也很独特，名家新秀共同登场，担任不同的表演任务，会让故事的主题更加突出，人物形象更加立体、丰满。”

    中国曲协分党组书记、驻会副主席、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姜昆介绍说，整个排练和演出中，艺术家们一次次被主人公的模范事迹感动得泪流满面。那时，我就相信，被感动的艺术家必然会用他们的真情向观众传达这种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