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戏称他是“获奖专业户”。在2002年第20届全国摄影艺术展上,他以一金二银独占鳌头;2007年,他又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获得了第22届全国摄影艺术展、第七届中国摄影金像奖这两个大奖的金奖和全军第五届摄影艺术奖。在去年中国摄影家协会成立50周年的时候,他还被中国摄影家协会评为优秀摄影工作者。他就是被人们称为“中国西部航拍第一人”的田捷砚。
田捷砚最早在郑州解放军测绘学院大地测量专业学习,地理方面的知识积累了不少。军校毕业后他被分配到部队当干事,一开始是从事摄像工作。1988年,刚好赶上部队有一个庆典活动,需要航拍飞行工作的画面,但当时没人有航拍的经验,田捷砚就被领导派去执行此次航拍任务。第一次航拍,田捷砚不能适应飞机的震动,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地平线也找不准。结果拍出来的图像都是歪的,想象中飞行的美妙感觉一点都没有。但田捷砚当时就感觉到,随着时代的发展,航拍早晚会在摄影方面独树一帜,并且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1993年,田捷砚终于拥有了自己的第一台相机。当时有一个体育比赛,田捷砚所在连的两个战士都获了奖,他就给这两个战士抓拍了一张照片,后来在《解放军报》上发表了,还意外地获了奖。这对田捷砚是一个很大的鼓励。
随着工作的转变,田捷砚放下了肩上扛的摄像机,但手中的相机却始终没有丢掉,而且分量越来越重了。田捷砚有摄像的功底,摄像讲究后期制作,对他的摄影很有帮助。每次拿起相机他都要想,拍完之后要做什么?田捷砚觉得,一个人精力有限、时间有限,一定要专攻某一个方向,并且要发挥自己的长处。恰好此时正赶上国家西部大开发的政策,当时田捷砚就定下一个目标:航拍中国西部12个省、市、自治区。
2000年前后,田捷砚个人投入40多万元,购置了大量照相器材。他曾4次深入可可西里无人区航拍、三次飞掠6300米的海拔高度拍摄新疆帕米尔高原、两次在世界屋脊的最高地西藏阿里拍摄……从1997年开发西部的号角吹响以来,田捷砚以十年磨一剑的气概,拍摄完成了120反转片8000多卷,发表的作品得到国内外众多出版机构和摄影界的高度评价和关注。仅青藏铁路从筑路到开通就完整地航拍了4次近400个胶卷,建立了具有收藏和研究价值的地球之巅图片库。特别是对被视为生命禁区的5个高寒地带的系统拍摄,填补了中国航空摄影史甚至世界航空摄影史上的空白。
航空摄影的危险和困难是常人难以想象的。2005年7月,他航拍喀拉昆仑山,直升机飞到海拔6300米高空,这已经接近高原型直升机的极限了,机组人员都戴上了氧气面罩。田捷砚看到无人区的壮丽景色,握着相机顶着寒风拍个不停。大家劝他戴上氧气罩,他说戴上不方便,影响拍摄,直到4个小时后回到地面,终因严重缺氧而晕倒。田捷砚说,航拍就像打仗,最重要的是要做好准备。这包括知识、身体、器材等方面的准备。为了拍好照片,他从地理、测绘、历史、文学等方面的知识中汲取营养,力求从自然、历史的变迁,人文的演变中找到规律和个性。比如为了拍好峨眉山,他几年来先后拍了20多个架次,从不同角度、不同季节来反映这座佛教名山。
在荣誉背后,田捷砚常常苦苦思索。因为他在空中看到了常人没有看到的景象:云南的热带雨林在加速消失;贵州的荒漠化日趋严重;陕甘宁的水土流失触目惊心;可可西里三江源头冰川在急剧退却……田捷砚说,他曾经在5分钟内感觉到了一条河流的巨变:那是在贵州境内,在那条河的上游,他看到了小孩在里边游泳,人们在河里洗衣服,牛还在喝水。但仅仅在5分钟的航程后,当飞机飞过一个县城,他就看到这条河变得黑乎乎,在飞机上都能闻到臭味。
还有一次,在从新疆哈密飞往甘肃嘉峪关的途中,他突然看到左前方刮起了很大的风,像龙卷风一样,马上就形成了沙尘暴。他就赶快让飞机靠过去,拿着相机追着沙尘暴拍。“本来周围是蓝天白云,下面是河流村庄,但沙尘暴一来,90%的视野都被沙尘包围了。”当时田捷砚还挺兴奋,但拍了两个胶卷后,他突然发现后面一个沙尘暴追上了他们,他们竟浑然不觉。结果沙尘暴一下就把飞机盖上了,他们的眼睛都没办法睁开,更不要说摄影。十几秒钟之后,沙尘暴过去了,整个机舱里弥漫着土味,相机上、身上都是一层黄土。
田捷砚说,摄影人最终应是一名环保人,希望通过自己的作品,可以去唤醒、团结更多的人加入到爱护环境的队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