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午生 生于内蒙古包头市,祖籍河北任丘。
现任教于天津美术学院中国画系,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工笔画学会会员,硕士学位。作品曾在北京、上海、天津、广州、兰州、台湾、日本、韩国展出并发表。出版有《周午生画选》《当代中国画坛十家精粹——周午生卷》《当代名家工笔花鸟——周午生卷》《中国当代画家周午生专辑》《当代名家工笔花鸟——周午生》《中国画技法丛书——周午生》《没骨花鸟技法丛书——周午生》《当代中国画名家——周午生》等多本专辑。
游园惊梦
——有感于周午生的花鸟作品
欧阳修词曰:“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其言词形容和表达都耐人久久寻味。花虽无言而有态、有色,也有盛衰,花无言而人有感,尤其在画家的眼中,花已不再是花,而是在感情的交融中绽开的一朵新的花。
多才多艺的周午生学教于天津美术学院,在这个拥有深厚花鸟绘画传统的美术学院里,周午生浸淫传统,吸纳现当代绘画思潮,他用一颗纯真的心去感受自然,保持着朴素的一面。阅历和知识并未使他的心灵蒙上世故的色彩,他能够画出当代最美也是颇具原创性的花鸟作品,无论是早期相当工整的重彩画风,还是诗意悠然的工写并合,或者是笔法比较自由的纸本水墨风格,再者是淡雅清丽的没骨花鸟。从早期到现时一应俱全的花鸟作品无一不传达出周午生深厚扎实的绘画功底和颖悟的感受能力。前类作品风格的背后都有宋元典范与之遥相呼应。乍看之下,周午生似乎是在重复某种已经司空见惯的创作模式,但其结果却出人意料地改变甚至是颠覆了这些旧有的模式。在周午生的工笔绘画中,他为观者展现了不再高大辉煌、不再教义味浓厚的绘画风格,而是突出了高雅细腻、出人意表并且使人久观长感之后才会恍然大悟的愉悦体验。
在周午生的作品《满园清》中,所呼应的前人典范可追溯到宋代中期,可以看作较为传统的精雕细琢之风。这可视为观赏者的首要印象,但当观赏者进一步品味之后,则会发现竹石的描绘与布局和整体景观构图之间拥有着一种暧昧关系。这种暧昧关系可视为周午生在个人绘画风格进程中不甚成熟的阶段,因为他始终在考虑当代工笔花鸟绘画的特性应该是怎样的,也可将之视为画家对传统的一道“讽喻”。
从画面的背后我们可以隐约感受到周午生对当代环境和传统花鸟之间不和谐因素作出的个人调整。这种调整在作品《月移香影》中表现得更为明显,在图式表现上已经具备了相当深刻的当代意识,周午生的绘画作风又向前推进了一步。初看此幅作品仍是墨守成规,但细细看来,周午生已是突破了中国绘画传统的不成文禁忌。他将画面中彼此之间不甚和谐的因素放入了同一作品中,在形式母题和初观经验上却蒙住了观者的双眼。这一点让我们自然地想起了明代伟大的画家陈洪绶。虽然是传统的画风,完美的技法,周午生却使绘画拥有了一种构成意识上的和谐之美。此种情况不仅仅是周午生在绘画上的一种表现,他亦是在体验传统花鸟进入当代社会的不可不转变性,并在体验中将自己的所得所感融进一花一草。
寻求画面的和谐之美,追求绘画的淡雅之美和清丽之美,周午生为之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和努力。昆曲《游园惊梦》中写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寥寥数字道出了花开花落,道出了美好的短暂,令人为之惋惜。周午生则将这种“姹紫嫣红开遍”的美好瞬间永远留在了画面之中。画家与花草也是在经过邂逅几日,在折枝间徘徊几时之后,才将这种盛观定格,并重复了昔日之美好,锁住了人们对美转瞬而逝的由衷惋叹。
如果说工笔花鸟只是周午生在传统绘画中的左右突围,工写兼合也只是其中一种形式而已,那么周午生在没骨花鸟作品中则将这“姹紫嫣红开遍”的盛观表达得热切深入。婉转流丽的绘画作风突显了周午生留住永恒之美的想法。但留住永恒之美谈何容易,需画家脱尽纵横之气,直率天真,练达心境,方有出蓝之美。周午生具有浑厚的传统功底和聪颖的感悟能力,使得他在走进没骨花鸟的创作之中显得游刃有余,淡然出之,婉约而不萎靡,自有南田雅气。他静静地赏析万象,任凭日光在喧哗中流淌,当拂面的微风缓缓吹来之时,他已不禁沉缅于姹紫嫣红之中,午生淡然天真的心境在没骨花鸟作品里恰到好处地体现了出来。他没有被桃红柳绿的春华所迷惑,画中所生皆是一种透凉的清丽,即使有暖意流出,那也是日光在枝头花间悄然移动,层层渲染,凝汇成朦胧的意境,使观者沐浴在一种崭新的气氛中。数片荷叶看得观者入神,荷叶在枯苇弱蓼中拥有了另一种纯洁的性灵辉芒,凝神听之,似有船家清丽的女子在低诉,而我们的观赏热情也在周午生画中显现的清淡的调子里交织升腾。
周午生在没骨花卉作品里,用心灵接纳着美的空间,花触动了画家心灵的美感,画家又将这美感投射在作品里,献给观者。
周午生从目光接触的物象中发现了表层深处的内核之美,随着认识的加深,薄薄纸张和五色已经承受不起表达所需,他只有最大限度地调动纸张和色彩的性能,才能使心中所悟得到一个完好的依附和最为深刻的表达,画家每每灵光闪现,含蓄隽永中又多出一种人生感悟。从周午生的工笔作品中不难看出他对古法的重视,亦如先贤恽南田对古人古法的重视:“作画须优入古人法度之中,纵横恣肆,方能脱落时垢,洗发新趣也。”从周午生的工兼写作品中,亦不难发现他在古法之中的左右突围和新意萌动,又能自成一格,开辟奇境、创发丽思的心理动能。而他的没骨花鸟作品则在运笔设色的源流上得南田滋养甚多,但个人构思匠心的微妙却毕显无遗。画家的艺术创作灵感也在宇宙美迹中、在自然真宰中被发掘出来,象外之意表达无余,尽脱纵横之气,而不刻意求工求似。淡然处,周午生的作品已与高逸之品的境界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