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与不凡——解读赵立凡的诗词创作
赵立凡书法作品
大凡人生,总会在平凡与不凡的互相交替里日积月累,留下自我的印迹。大人物有平凡的柴米油盐,小人物也有自己不凡的理想宏愿。平常是道——能平常心者,已是不凡了。品读赵立凡厚厚的诗稿,还有他的工作履历、书法文章,以上的体会更加深刻。是的,赵立凡的人生和诗书,正是在平凡与不凡的融汇里,聚积前行的势与力,获得平易而深广。
赵立凡有一段极平凡而又极深刻的内心独白:“我少时入读私塾,师从先生启蒙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工习书法。长期学而不辍,50年持之以恒。日久天长乃从中顿悟到艺术如人生——艰苦卓绝,不进则退,滴水穿石,成之不易。”这段哲人般的独白告诉世人:有“滴水”的平凡,才有“穿石”的不凡;有50年的平凡,才有成功的不凡,对于赵立凡而言,既演示其人生之旅,又标示其艺术之径。
作为中央电视台副总编辑、高级记者,赵立凡的人生经历虽然不能说是波澜壮阔,但也确有不凡之处。从上世纪60年代起,他便跟随党和国家领导人采访国内外重大政务活动,包括上世纪70年代我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的联合国大会,以及“乒乓外交”的中国队访问美国,可谓一览世界风云。参与全国人大第二届至第九届大会以及中共九大至十五大的报道工作,尽睹华夏盛事。这些因无冕之王的职业所带来的不凡经历,使诗人赵立凡的诗词歌赋创作在题材上有了不同凡响的特定域区——许多诗作与国内外重大事件相关联。既有与周恩来总理、宋庆龄委员长、陈毅元帅出访的感受,也有诸如恢复我国在联合国合法席位、唐山地震等重大事件的记录。然而,诗人的眼睛与政治家的眼睛毕竟不同。作为诗人,赵立凡的高明之处正在于,他对不凡的重大事件能以平凡的心态予以艺术性述说,并使之感性化、心灵化、生活化。在我们看来,赵立凡寓社会事件于自我感觉之中,这便是他关于平凡与不凡的一种特殊的解读方式,或者说,这是赵立凡诗歌创作的独特性所在,化不凡为平凡,融“大千”为“自我”。
生活中的赵立凡是极为谦和中规的。平等待人,冷静处事,虚心谨慎,性情内敛。然而,赵立凡大量优秀的诗作,恰恰是对这些平凡生活的诗化表现。他能以诗人的心灵去感悟人生,体味生活的真谛,又以诗的语境去表现发生在身边的平凡的小事杂事,从平凡的小事里去挖掘人生的大道理。“香山归来兴趣高,王府街头走一遭。海燕为我置新衣,人生六十老来俏。”(《海燕为我置新衣贺寿》)“家有护神剑,十年铸一威。小试舞庭院,谁敢试霜飞。”(《少林大师送剑》)前者为家中之琐碎小事,后者为社会中之常见,但在诗人笔下,喜悦之情、天伦之乐、朋友之谊,溢于言表、一气呵成、痛快淋漓。赵立凡诗作中最能感动我们的是人生杂咏,咏物寄兴之类的小题材作品,化平凡为不凡,寓哲理于生活。
诗如其人,诗品即人品,这是赵立凡诗歌、书法所表现的又一特性。诗言志,这其中的“志”,既是志向,也是志趣,更是品行。用平凡的事表露不平凡的心境,在赵立凡的诗歌中占有很大的比重,如“京城四十年,他物无天长。清贫守平生,神清理气爽。作为须守正,品行要端庄。金帛易动人,无功不能赏。远而勿近视,风物放眼量。儿女无继物,几笔春兰香。清介少傲性,尽日不能忘”。平平凡凡的守岁,却写出了不平凡的心胸。诗中的“志”,既是诗人因岁月流逝而萌生的诗心,也是诗人平素处世立身的准则。正是这种“语出心言任人评”(《秋色写意》)的坦然,融自我于诗歌艺术的表现力,才使得看似平凡的诗句具有夺人心魄的艺术感染力。说到底,赵立凡诗歌中的平凡与不凡,皆因真性之自然流露。
艺术的最高形式是哲学——相对比的两极彼此消失而形成发展的张力。赵立凡诗词创作所表现出的两极张力,正在于平凡与不凡的交融互动中。工作经历的不凡与诗性的平凡,生活过程的平凡与诗心的不凡,从而使其诗词创作既具有了题材的宽泛性:政治、历史、地理、感物、兴怀、托志无所不包。同时,更具有美学风格意义上的多样性:有些诗作气势雄浑纵横驰骋;有些诗作则细流涓涓,极尽柔美;有些诗作又具飘逸散淡不着人间烟火的隐逸;有些诗作又如哲学家玄思,艺术形象的背后深藏着耐人寻味的人生真谛。所有这些,均表明赵立凡在诗词创作上达成了高度特性:他的诗是立体的而不是线性的,是包容的而不是单一的,是深厚的而不是浅易的。这些,更集中明显地折射出诗人的情怀和品格。
“一往情深”,这是对赵立凡诗词创作最好的注脚。
(编辑:单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