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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情画意 灵秀天成

时间:2013年07月09日来源:《人民日报》作者:石英

最近读到画家陈奕纯为数不少的散文,为他在这方面所达到的水平与所展现出的鲜明风格感到由衷惊喜。

  最近读到画家陈奕纯为数不少的散文,为他在这方面所达到的水平与所展现出的鲜明风格感到由衷惊喜。惊喜之余,潜心思之,发现陈奕纯的散文与画艺已融为一体,恐已达到文离不开画、画离不开文的境界。散文是画艺之文字提炼,画作亦为散文拓展了立体可感的空间。这一切,自然构成他散文的独特优势。

  他的散文最大的特色是将内涵的丰厚与外感的空灵有机地糅合在一起,使人觉得立体感很强,但基础却又很牢固。无论是《两个人》的现实性与神秘感,也无论是《我吻天使的羽毛》的精微细节,文思和行文都显得富于变化、交错推进。这种方式不只是一个技法问题,而首先取决于艺术思维的灵动。

  与此联系紧密的是作者的文化积累。假如一味沉溺于散文的想象力与空灵感,一旦把控失度就极易流于漂浮。但陈奕纯不这样。他的许多篇章中,都充分表现出较深厚的文化底蕴。有代表性的如《着了火的霞光,着了火的山》、《泼墨绵山》等。虽说文化意味很浓,却又与近年风行的“大文化散文”不同。他是以情带事,以画润史,给沉寂的东西插上了翅膀,给个别的具体的人和事赋予了今昔贯通的普遍的人情内涵。陈奕纯常能把作者的情感“带入”文章中,设身处地去感受当时的情境,甚至去体恤当事人的休戚悲欢;而非以居高临下之姿,“我来告诉你们”什么,乃至训教读者什么。这就跳出了某种文化散文的窠臼,不是为“文化”而“文化”,而是融史、事、情于一体。他有时也适当引用少量古典诗文之句,但不是以堆砌现成古典诗文来组织文章,他许多时候的引用是出于自己的大脑储存,自然而然,随手拈来,极少显现那种硬性“焊接”的痕迹。

  陈奕纯的散文每每能上升到哲理层面。纵在哲理成分中,亦充满柔韧的活性。试看《着了火的霞光,着了火的山》,仅此标题,就是神来之笔。在《云》这篇散文的结尾,作者写道:“好想把肩给她,即使不是所有的,想想被爱了的感觉,虽然要不停地被误会、被伤害,也还是对自己说:‘爱是理想,你我生死不弃。’”如此写情,干净、坚定,却又显出淡然的味道。常听人言,说散文笔下写情,哭天恸地之情,摧肝裂胆之情,方可感人——这从某一方面说,也是对的,但如过于追求表面效果,哭一通,痛一阵,也便没有余味。陈奕纯的散文,并不着意追求表面效果,而是以淡淡的余味拨动读者的心弦,结果是让读者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所以,我认为他的散文,总的说来可凝练为两个字,即“灵智”。

  提到作家的散文风格,不可不说语言文字。现在散文创作空前繁盛,写散文的人多少倍多少倍地增加。但我和一些常读散文的同志也有一种新的感觉,即随着绝大多数散文作者的语言文字过了关,也自觉不自觉地形成了比较定型化的“散文腔”, 或者称之为标准组装成的趋同的公众散文语言。陈奕纯的散文却不这样,很容易读出他散文语言的“自修品位”。我读他的散文作品,便觉出他读了相当多的古文,吸收了不少中外文学作品的精华。古典诗文的精炼与韵味,包括炼字炼意的要义,他恐怕已心领神会,现代中外散文的优点,也在他的散文中时有闪现。例如,“太阳的皮肤很白”、“天使一滴泪”, 何等不甘平庸!“夜把莽莽大山藏了起来……绿,把扑簌扑簌的山雨藏了起来。山雨把瞌睡藏了起来,瞌睡把黎明藏了起来。”简单一个“藏”字,便把整个陕南山区写活了。

  这一切一切的非俗之境,都是陈奕纯致力追求的结果,他在一篇文章中谈到自己的散文观:“用自己学书画、创作书画作品的亲身感受,来感染读者、激励读者,把作者、作品、读者置于同一时空。”这也许就是他执着追求的目标。

  从一定的意义上说,只有独特的想法,合宜的条件与清晰的努力目标,才会出新,才会有好的创造——陈奕纯大概就是一个例子。


(编辑:高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