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 新闻里看到的事,躲都躲不开
“我把《第七天》交给陈明俊的时候就告诉他,等着大家来骂吧。他说,我准备好了。”新长篇小说推出后,面对各种关注与批评,昨日余华终于通过出版方做出回应。对于这次微博上的集中批评,他的回应是,“我在想,我下一部长篇小说出版时,也许五年以后,也许更久,我不知道网上是否会出现比微博更厉害的新式武器,那时候骂声会更加响亮。”
网络和微博将争议放大
余华说,他会关注读者们的批评,但不是现在。在《第七天》定稿之后,他就去了法国,回来后关心的是法网和NBA,现在则关注的是刚刚开打的温网比赛。“这个夏天我什么都不想做了,看看书,听听音乐,看看电视里的体育比赛。等到《第七天》冷下来了,我会拿出时间来认真看看读者的批评,那时候冷静的批评也会多起来。”
“《兄弟》当年出版时,给我的印象好像人人以骂《兄弟》为荣。”“其实《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出版时也有很大争议,只是那时的争议局限在文学界,那时媒体不关心文学,更不会关心我,也没有网络。”“《兄弟》出版的时候媒体关注文学了,也关注我了,而且有网络了,所以争议被放大。”“这次《第七天》出版,有微博了,争议更加放大。”余华显然认为自己的作品一直就有争议,而网络和微博的出现将这些争议扩大化。
我写下的是我们的生活
比较集中的一种批评声音认为,《第七天》变成了一个新闻结集。余华的回应是,“我写下的是我们的生活。”他认为生活由多种因素构成,包括发生在自己和亲友身上的事,也包括了新闻里看到的事。这些除非每天视而不见,否则躲都躲不开。
在《第七天》的宣传语中,称这部小说比《兄弟》更荒诞,对于为何总用荒诞的笔法写现实,余华的解释是,因为今日中国的现实常常以荒诞的面貌出现。“昨天我看到一位叫陈砚书的网友链接到我的微博上说‘《第七天》争议大的根源是民众对荒诞的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乃至见怪不怪,对荒诞的纵容使荒诞化为平常。’我觉得他说得很好。”
而对于小说本身,余华说,《第七天》是他距离现实最近的一次写作,以后可能不会有这么近了,因为他觉得不会再找到这样既近又远的方式。他承认自己在写作中使用了《创世纪》开篇的方式,“一直以来,在《兄弟》之前,我就有这样的欲望,将我们生活中看似荒诞其实真实的故事集中写出来,同时又要控制篇幅,因为用五十万字或者一百万字去写会容易很多,这个对我虽然会消耗时间和体力,但是不会形成挑战,只有用不长的篇幅表达出来才是挑战。然后我找到了这个七天的方式,让一位刚刚死去的人进入到另一个世界,让现实世界像倒影一样出现,密密麻麻地出现,而且要让它们的身影十分清晰。”
■ 余华语录
“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里写了很多当时哥伦比亚报纸上的事件和话题,他说他走到街上,就有读者对他说:你写得太真实了。《第七天》不能和《百年孤独》比,人家写下的是一百年的孤独,我只是写下七天的孤独,而且人家的一百年只用了二十多万字,我的七天花费了十三万字。我深感惭愧。”
“有人说《第七天》是我最烂的小说,这个很客气了。七年前《兄弟》出版时,有人说是中国所有小说里最烂的。你想想,中国每年出版一千部长篇小说,十年一万部,二十年两万部。”
“我十分感激读者对我关注,无论是赞扬我的还是批评我的,我都心存感激,没有他们的关注,我不会有今天。被关注和被批评是成正比的,如果有一天没人关注我了(包括骂声),那就意味着我被遗忘了。”
“我的缺点是很不勤奋,我兴趣太多,总是被别的什么吸引过去。有朋友劝我别到处跑了,趁着现在身体还行,多写几部小说出来,将来身体不行了,就写不动了。我说,将来身体不行了,我也跑不动了。作为一个作家,我知道自己这方面的缺点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编辑: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