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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产影视“走出去”还有哪些难题?——“中国文化视觉化呈现”论坛综述

时间:2013年01月04日来源:《中国艺术报》作者:高艳鸽

  近日于北京师范大学举行的“世界文化格局与中国文化机遇”国际研讨会暨中国文化国际传播研究院第三届年会上,其中一个分论坛的主题是“中国文化视觉化呈现”。电影和电视无疑是文化视觉化呈现的重要载体,所以当天的论坛上,云集了来自影视界的多位从业者和专家学者。中国电影在海外是否能够获得认可?以电影、电视为载体的中国文化“走出去”目前面临哪些尴尬和难题?在此次论坛上,专家学者们用一系列的数字和案例提供了答案,表达了对现状的担忧,并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中国式大片在海外市场的尴尬

  一些曾在中国大陆取得很好票房成绩的国产片,在国外的遭遇却大相径庭。美国南加州大学东亚电影研究中心教授骆思典提供了几个案例:《赤壁》在日本、韩国的电影市场很成功,但在欧洲国家却遭冷落,“观众看得糊里糊涂的,不清楚影片在讲什么”;《让子弹飞》“在国外好多观众没看完就离场了”。

  “如果你的作品在文化血缘最近的地区都不能被欢迎,怎么妄言能走向好莱坞、欧洲和全世界?”台北实践大学时尚与媒体设计研究所教授李天铎的这一反问是基于大陆电影在台湾和香港的不卖座。他介绍,《唐山大地震》在台湾的票房是800万元。而在中国大陆该片创造了近7亿的票房。

  骆思典历数曾经在国外取得成功的华语片,“《卧虎藏龙》的影响很大,随后还有《英雄》和《十面埋伏》《霍元甲》,但这之后就没了。”再看看我们华语明星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刘德华和梁朝伟在中国和其他亚洲国家非常有名,但在北美洲就不行了。至于李连杰,他现在在拍什么电影?《敢死队1》和《敢死队2》里面虽然有中国演员,但都不是重要角色。”

  北京电影学院教授黄式宪带来的信息却令人惊喜:“有些遭市场排斥处于边缘的小片儿,由于它们的人文厚度、深度、美学的触碰感觉非常好,反而在国外收获良好口碑,成为中国的一个有优势的软实力。”这源于他自己的亲身经历:他曾经在印第安地区推荐了好几部这样的小片,都是少数民族题材的,均收获了很好的反响和评价。

  中国电影人再不清醒,未来会更糟糕

  黄式宪用“浮躁”和“沉浸”形容近十年中国电影呈现出的两种格局。浮躁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他总结为“三厚三薄”,即厚了技术薄了艺术,厚了制作薄了创作,厚了市场薄了人文情怀。在他看来,当年“第五代”的横空出世,是为了寻根,所以才创造了不朽的经典。

  冯小刚是黄式宪敬重的一个导演。“从《集结号》到《唐山大地震》,再到《一九四二》,他的作品呈现了在灾难面前人性的觉醒和崇高,让我们重新仰望银幕。”他说,“《一九四二》冯小刚用自己的良知筹备了18年,所以是一部我们不能躺着看的电影。”但是这样的电影在他看来还是太少,黄式宪看了《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后非常震惊,称“李安是用文化做3D”。“浮躁还是沉浸?这决定着中国电影未来会走哪条路,中国电影人现在如果再不清醒的话,中国电影的未来会比现在更糟糕。”

  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教授田卉群则从故事的讲述这一层面,分析中国电影走不出去的原因。她认为,中国电影人的创意思维存在一些问题。她研究了一些创意思维的模型,发现有一个关于智力维的描述,其包括内部关联性智力、经验关联性智力和外部关联性智力。分析国外电影和中国电影现状后她发现,在经验关联层面,中国电影非常膨胀,“几乎可以把后宫、官场、江湖全都拍成过去几千年封建社会语境下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其中会有人与人之间的温情,但更多的是变成了人在有限资源中的争斗。”田卉群说,“因此宫斗剧、涉黑剧、官场戏在中国影视剧中都得到了充分发挥,甚至谍战都能拍成人事政治。”

  由李玉导演的《二次曝光》在今年收获了不错的票房和口碑。在田卉群看来,这是一部在内部关联智力层面上的电影,它涉及到了童年创伤和潜意识领域,但这部影片也有问题,“最后变成了一个简单的梦,女主人公并没有真的杀人”。

  我们如何做原创?

  电视节目同样是中国文化视觉化呈现的载体,相比电影,其风险小,回收也更快。上海唯众影视传播有限公司总裁杨晖提供了一个数字:今年的《中国好声音》广告招标达到了11.8亿。但遗憾的是,这个节目并非原创,而是从国外买的版权。“当东方卫视和浙江卫视在争夺《中国好声音》的版权时,版权方看谁出价高就卖给谁,这才让我们注意到了原创的价值。”她说。

  “请进来”以后,未来我们应该以原创的姿态走出去。那么,中国文化视觉化的呈现,应该呈现什么?“无非就是要呈现人的所为和所思。”杨晖说,“文化呈现最难的是所思,因为是要在屏幕上真正体现出思考、体现一个民族信仰的东西的,而将这些进行视觉化呈现难度很大。”

  在《江南Style》特别火的时候,杨晖特意去韩国呆了一周寻找鸟叔的身影,但她只看到两条他做的广告,而且“当中一丁点音乐动作都没有”。这让她很感慨:“这个民族在成功输出它的文化的时候,国内还是很淡定的。可是再看看我们热闹的荧屏,就知道我们厮杀得一塌糊涂。我们花了很多钱,但是我们生产的更多是残次品,这也是我作为电视人需要深深反思的地方。”

  我们需要如何做原创?如何才能创新?杨晖认为,创新有时候不是让你迈出多少步,“你往后退半步,不忘初衷,可能是我们最好的创新表达方式”。今年唯众做了一档节目叫《开讲啦》,这个在深夜播出的节目,却让这个时段的节目收视率比平常高出很多倍,大概有1600万人收看。为什么它获得如此高的关注度?杨晖分析:“这个节目给观众输送了一些营养,也在节目形态上进行了创新。”

  “仰望”成为本次论坛上大家感触最深的关键词,也屡次被不同的发言者提及。“当我们仰望国外的文化产品羡慕嫉妒恨的时候,要思考的是什么时候让我们的观众对我们自己的文化产品多一点仰望?”杨晖认为这取决于制造产品的这些人的能力,以及理论研究者提供的理论高度。


(编辑: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