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虽然是无声的,但却是世界上能相互交流沟通的艺术语汇,就像生活中多民族多语言的世界一样,各有各的风采。对于中国画,不但注重第一层面的笔墨功底和画面效果,更注重第二层面的画意问题,因为中国画讲究的是诗情画意的意,尤其是画的创意。
绘画的第一层面,主要是体现作者的绘画功底与绘画技能。绘画的第二层面,则是体现作者的思想意识和艺术素质。画面如同人的外貌、风度、气质,画意则似人的内在知识素养、品德人格。画面和画意合为绘画语汇,而又分别展示于画面和画意两个层面中。画意分两大类,一是画面的表意,一是画内的创意。画面的表意是随画面形成随之而显现的画意。如,画山其意也说山,画水其意也说水。经由画面示意、点题,折射出的另有含意或更深一层含意的作品,才是真正的创意作品。
好的创意作品能让人经久不忘。如白云乡的山水《铜墙铁壁》,从作品的表面看,画中的山给人直觉感,确实像一面墙,再加之暖色和墨线,确有铜墙铁壁之感,这是作品表意的直感,而在此之外的创意,则是以军人给百姓背柴禾为点题,讲军民鱼水情、军民团结才是国防的铜墙铁壁的道理。如果作品中没有军人给百姓背柴禾这一点题,他的铁壁画得再硬,也只能称为一般的表意作品,而不能称为创意作品。当然,根据绘画技能的不同和创意水平的不同,表意作品也好,创意作品也罢,应该也是有层级之分的。
我们说和创意相关联的是悟字,悟,本源于佛教用语,在绘画中占有举足轻重的位置。我认为悟其实就是用心琢磨绘画的立意技巧,琢磨绘画的语汇在画中如何使用,如何用绘画语汇将情感表达明白,琢磨你的作品中要讲什么故事、描绘怎样的风景、表达什么寓意等。这些琢磨的过程,都是悟的范畴,悟出了办法就是有了绘画灵感。我们都知道悟是什么意思,也知道悟之意用的重要性,至于怎样悟才能悟出绘画的灵感,这就要费心智了,也可能是久悟不得,也可能悟之即来,这和一个人的思维敏感程度和琢磨的深入程度有关系。
悟字在绘画中,只是思考琢磨的一个代字,人的思考能力、琢磨能力与文化知识、生活知识、社会知识等多方面的知识有关。知识越多悟性越强,越是好学者悟性越强。悟的字意是可以解释的,悟在绘画中的意用也是可以讲明白的。
知识是悟的基础,而悟是灵感的源泉,创意则是灵感的再现。在绘画作品中的创意,是绘画中体现悟思意识的精华部分,也是提高绘画品位的重要因素之一,其创意导向引发的效果,便是社会的精神财富,也是绘画者较为理想的绘画目的。要创作出具有导向效果的创意作品,就必须在悟字上多用心思、多下功夫。筑固悟的基础,拓展悟的境域,活跃悟的思路,这是绘画创意的唯一良策,别无途径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