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国家博物馆“高山景行——孔子文化展”展厅第一部分的首个展位,陈列着一幅油画家万立创作的《孔子和苏格拉底——中西二圣的对话》油画。作者运用浪漫主义艺术手法,创绘出孔子和苏格拉底这两位“轴心时代”文化巨人跨越时空于苍松翠柏间热切交谈的虚拟场景,昭示了东西两大文明对彼此了解、互鉴的渴望,也唤起了观众对这两种不同文化内涵探究的兴趣。
《孔子与苏格拉底——中西二圣的对话》 万 立 布面油画 180cmX200cm 2018年1月
《圣经》被认为是西方文化之源,由用古希伯莱文写成的《旧约全书》和用古希腊文写成的《新约全书》合订而成。 故学界将西方文化俗称为“二希文化”。《圣经》在阐述耶和华神与人所订7项约定及耶稣与人所订1项约定的契约精神背后,揭示了神、人关系的亲密,凸显出西方文化植根于耶和华神的特质。常识告诉我们,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哲学,而哲学又是构筑该文化的基础,西方“哲学”(philosophy)一词的本义正是“以假设方法形而上学地追求天外知识”或者说是在寻觅紧握在耶和华神手中的超绝真理,表明了西方文化的特质。
苏格拉底是位没有留下著述的古希腊神秘人物,在后人的口耳相传中,他是西方首位不追求天外知识而研究人类自身的哲人,提出了智德合一、善是人的内在灵魂、教育对美德同样重要的三大主张,因而被后世古罗马思想家西塞罗给予了“苏格拉底是第一个把哲学从天上拉回了人间”的评价,更被西方历代学界誉为开创欧洲人文主义传统和对西方哲学史有巨大影响的希腊语哲学家。
然而,苏格拉底“从天上拉回人间”的思想干扰了雅典城邦执政官的意向,因此他被扣上藐视传统宗教、引进新神、腐化青年和反对民主等罪名被迫饮鸠身亡。被后人奉为欧洲文化史上追求真理而死的圣人。
中华文化源于始祖黄帝,经尧、舜、汤、文王、武王、周公的心传到了老子和孔子,分支而成道家和儒家两大思想体系,后与从印度传入的佛家思想体系交融,儒、释、道三家遂成为中华文化的三大支柱。孔子撷取历代文化精华后创立的儒家学派,以人为本、积极入世,成了中华文化的主流。故孔子被后世尊为“圣人”,由弟子追忆整理成书的孔子言行录《论语》亦被奉作至高无尚的儒家典籍。《论语》不涉怪、力、乱、神而专讲“人”的学问。孔子在《论语》中的评议人生价值、提出为人处事原则、强调自身修养、树立正确人生态度诸说,促成了中华民族的凝聚一体、凯歌奋进,令中国在古代世界里领跑了近两千年。孔子所倡“仁者爱人”的观念,也从古至今一直幅射着亚、欧乃至整个地球村。
《孔子与苏格拉底——中西二圣的对话》在中国国家博物馆正在展出的现场
2000多年前,古代中国、古代希腊的文明之光就在亚欧大陆两端交相辉映。曾两次访问中国的希腊文学巨匠卡赞扎斯基有一句名言,“苏格拉底和孔子是人类的两张面具,面具之下是同一张人类理性的面孔”,正可用来作为上文所说两大文明之圣对话基础的结语吧。
作者:董乃强 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研究馆员、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评议专家、国际儒学联合会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