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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喇叭戏《跷中情》赏析

时间:2019年06月26日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萧忠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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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顽强抗争中的创新性与时代性

  ——海城喇叭戏《跷中情》赏析
               
《跷中情》剧照
  作为国家级非遗项目,海城喇叭戏是辽宁四大地方戏曲之一,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作为辽宁新兴的地方戏曲剧种身份而出现,虽有短暂的辉煌,但直至上世纪末它的发展都很低迷。那时的乡野露台,田间地头,各大庙会都难觅其踪,似乎海城喇叭戏这个名称表述仅仅停留在纸面上,就连知道的人都少之又少。海城喇叭戏是需要被唤醒的,即使不能瞬间让它一飞冲天,也该让民众看到它为了能够存活而顽强地与命运抗争的求生欲望。
  本世纪初,全国地方戏曲的生存状况普遍得到了改善,海城喇叭戏的发展也步入正轨,原本它的艺术积淀并不是很丰厚,如今经过几十余年的保护与传承也有了一定的积累。复排了《王婆骂鸡》《梁赛金擀面》《墙头记》《小放牛》等多部经典传统剧目外,海城喇叭戏还涌现了一批新编的现代剧目,体现出了一定的创新性和时代性。在这些新编的剧目中海城喇叭戏《跷中情》是最为重要的一部,给我留下最为深刻的印记。
  《跷中情》这部剧是海城喇叭戏有史以来第一部大型现代剧目,近些年来先后在辽宁省第六届艺术节、中国第九届艺术节和吉林传统戏剧节上精彩亮相,因其活泼、清新、幽默的演出风格透着浓郁的风情美、质朴美、喜剧美而受到各方好评。有些专家把海城喇叭戏《跷中情》在喇叭戏发展史中的地位与昆曲的《十五贯》来对比,认为该剧挽救了这个低迷的辽宁地方戏曲剧种,让全国范围内更多的观众认识了海城喇叭戏,为海城喇叭戏今后的传承与发展提供了契机。这样的一部戏从它孕育形成到打磨提升,我都有幸成为见证者,当初的艰辛与不易、彷徨与坚守,都已成为它成长与复苏过程中最美的注解。
  贴近生活的叙事情节
  传统的海城喇叭戏是根据当地民间传说故事编成的地方小戏,这些故事情节较为简单,唱词和道白通俗易懂,运用的也多是当地的乡音俚语,这也就注定喇叭戏剧目具有贴近生活,贴近下层民众的通俗性。海城喇叭戏《跷中情》就延续了以往该剧种的通俗性特征,剧中的故事情节生动活泼而又耐人寻味。故事的明线说的是:牛家的闺女牛翠花和万家的儿子万锁柱之间的爱情;暗线说的是:牛家庄有两支高跷队,分别是以牛二为首的牛派高跷队和以万老蒯为首的万派高跷队各有绝活,而又互不服输,搞得水火不容;中间穿线的就是村支书“牛大喇叭”,他一手托两家,并通过撮合翠花和锁柱两个人的婚事,成功地化解了两派由来已久的矛盾,保住了牛庄“天下第一跷”的美誉,最终两派合二为一确保了拿出高水平的高跷节目参加国际民间艺术节,翠花和锁柱也有情人终成眷属。情节设计并非是跌宕起伏、悬念丛生,反倒是简单明了,观众很容易“入戏”。亲切的剧目风格、动情的表演,这样的剧目本身就很“抓人”,也易于让人接受。
  作为新编的地方戏曲剧目,该剧也有一定的创新。它打破了海城喇叭戏传统剧目小旦、小生、小丑即“三小戏”的表演样式,不仅增加了剧中人物,还把传统戏不超过30分钟的表演时长,延展到两个半小时。但,相比于提到的创新之处,更应该关注这部新编地方戏曲剧目所表现出的更深的传统,比如海城高跷的介入。在辽南地区海城喇叭戏与海城高跷是我们家乡的姊妹艺术,它们的根都曾深扎在广袤的辽南农村大地,属于农民的艺术,是辽南地区民风民俗的重要载体与活化石。舞台上的“跷戏结合”,“以跷为媒”并不是表面上的文化符号,是更深层的地域精神和文化性格的发掘与呈现。
  角色人物的个性表演
  语言和行动是塑造人物形象最重要的手段和方式。作为群戏,众多人物形象被塑造得十分鲜活,有血有肉有情感,如蛮横倔强一根筋的翠花爹牛二、粗中有细顾全大局的村支书牛大喇叭、主持公道心地善良的六奶奶等人物形象,都具有典型的人物性格。而剧中锁柱的母亲万老蒯所展现出的泼辣个性尤为明显,戏中的她大大咧咧,敢爱敢恨,爱得火辣、恨得痴傻。这出戏在二度创作时,邀请的导演是国内知名的戏曲导演李维鲁,他就是要让扮演万老蒯的肖杰在戏剧规定情境中,在有所控制的前提下尽情地去发疯,去大胆地宣泄自己的情感,在舞台上充分展现出一个东北乡村女人泼辣与刚烈的人物个性。
  作为一名优秀的地方戏曲演员,在塑造人物角色时只有将自身的性格特点、个人风格、艺术素质充分融入舞台剧目的表演中,才能使其塑造的戏曲人物角色更加自然与鲜活,从而更容易感染观众。因此,本色演出在戏曲人物塑造中显得就很重要,这一点从肖杰后来所饰演的人物角色就可以看出,无论是在复排海城喇叭戏传统剧目《王婆骂鸡》中饰演的王婆,还是在现代剧目《孝顺媳妇》中饰演的侯大侠等人物角色,都有着她个人性格特征的痕迹,因其被赋予了强大的艺术生命力,而使这些人物形象更具有真实性和感染力,进而也逐渐形成了她自己的表演风格。
  辽南唢呐的吹奏音乐
  唢呐之音是辽宁海城喇叭戏的魂儿。由于在这个辽南地方戏曲演出的音乐伴奏中唢呐是不可或缺的主奏乐器,而唢呐在当地又俗称喇叭,这也就是为什么称之为喇叭戏的原由。辽南民间一直有“唢呐一响浑身发痒,锣鼓一敲乐得蹦高”一说。在喇叭戏形成初期,当外来剧种山西柳腔喇叭戏沿着贸易口岸的商路而进入辽南地区后,当地的地秧歌吸收了柳腔喇叭戏中的戏曲情节、人物形象等元素融入秧歌里,并逐渐使其秧歌化、地方化。尽管外来剧种仍保持着鲜明的风格,但秧歌队是以唢呐为主奏乐器,所以经过长期融合,各地杂腔小调逐渐统一进了辽南“喇叭”的风格之中。无论是海城喇叭戏传统剧目,还是新创作的现代剧目,唢呐音乐都是必须要体现出来的,因为只有让人听到了唢呐的音,才能称之为喇叭戏。在新编戏曲剧目《跷中情》中,唢呐作为主奏乐器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已逝的作曲陈世棠在该剧的音乐设计上可谓耗费心力。他在配器上充分展现了唢呐丰富而强大的表现力,既能在开场和结尾处烘托出欢腾、热烈的气氛,又能够抒发特定情境之下的人物内在深刻而细腻的情感。从该剧在唢呐的学舌、托腔、伴奏、跟腔、过场曲牌的吹奏等方面应用来看,无不体现出唢呐在喇叭戏音乐中所占有的重要地位。
  (作者系辽宁省鞍山市艺术创作研究所副研究员)
(编辑:王解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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