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笔谈

剧集作品不断“走出去” 推动中华文化更好走向世界

戴清

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中国传媒大学戏剧影视学院教授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增强中华文明传播力影响力”“推动中华文化更好走向世界”。剧集作品和电影、网络文学等传媒艺术一样都对“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发挥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剧集作品的海外传播对未来产业发展、树立良好的国家文化形象有着十分关键的功用。

　　发展现状：

　　多方主体合力推动 题材类型日趋丰富

　　国产电视剧网络剧“走出去”、向海外传播至今已有相当一段时期的重要积累，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事实上，“走出去”工程在新世纪之初的全球化趋势下即已启动，并很快成为重要的文化现象。随着全球化不断深入与媒介融合带来的传播便利，国产剧集“走出去”的步伐也进一步加快。2011年《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 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的出台将文化产业上升为国家战略性产业，强调了文化“走出去”的战略意义及其政策扶持措施。2012年，党的十八大报告明确提出要增强国家文化软实力，更增强了国产影视剧“走出去”的信心。2017年《关于支持电视剧繁荣发展若干政策的通知》明确支持优秀国产电视剧“走出去”。

　　目前，从“走出去”工程的产业格局来看，已经形成以政府主管部门为主导，影视机构、传统媒体、新兴媒体及海外机构等多元主体合作联动的全产业链机制。

　　首先，政府部门不断提升顶层设计的科学性和实效性，扶持政策主要集中于政策鼓励、出口退税、资金扶持、贷款支持、出国手续简化等方面，“造船出海”和“借船出海”双线并行。相关部门着力拓宽国产剧的海外销售渠道，一改过去销售播映权的单一形式，通过新世纪之初，电视海外播出平台——长城平台的设立（CICC，全称中视国际传媒（北京）有限公司，由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所属的中国国际电视总公司全资投入），将中国内地、中国香港和境外的优秀电视频道与日本、韩国及欧美各国当地电视台达成合作，向世界各地区传播，为海外广大华人华侨和当地主流社会提供优质的电视频道服务，对海外电视观众形成全方位覆盖，使国产剧集能够在当地顺利推广。

　　其次，政府管理部门近年来大力推进国际交流平台的多样化，以加快国产影视节目走出去的步伐。2014年国家新闻出版广播电影电视总局发布《“丝绸之路影视桥”工程2014——2020年规划》，借助“丝绸之路国际电影节”等活动拓展周边国家的影视市场。2020年，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与广电总局在14个国际电视节展设立“中国联合展台”，加强我国优秀影视作品的输出，以及同其他国家影视文化的交流与合作。为了打破语言隔膜，“丝绸之路视听工程”“中国当代作品翻译工程”“中非影视合作创新提升工程”得到落实，“一带一路”倡议也促进了沿线国家影视市场的开发，阿拉伯、非洲、东欧、拉美等国家和地区持续刮起“中国剧风”。

　　《媳妇的美好时代》《金太郎的幸福生活》等在非洲地区家喻户晓，《父母爱情》在60多个国家热播，成为国产剧集较早“走出去”的成功范例。为充分发挥视听作品在国际传播中的独特作用，国家广播电视总局积极开展年度优秀海外传播作品征集评选工作。以2020年、2021年来看，每年分别有20部“主题鲜明、贴近现实、制作精良，海外传播效果突出，具有较好的示范引领作用”的剧集被评定为优秀海外传播作品。2020年的优秀剧集《在一起》《老酒馆》《三十而已》《庆余年》《以家人之名》等5部电视剧“或被外国影视公司翻拍，或被海外公司买下版权，赢得了口碑和收视双赢”。

　　再次，华策集团作为“走出去”的旗舰影视机构，从2009年起，与Netflix、YouTube、Amazon Prime、Viki、华为视频等海内外主流媒体合作，超越一剧一谈、节展销售等较为单一的合作模式，实现了向全球一张网、平台“出海”的跨越式发展。2012年在华策集团的推动下，国家广电总局中国（浙江）影视产业国际合作实验区成立，2013年通过自主办台和联合运营等方式建立了全球华语电视剧联播体，与爱奇艺等影视企业和机构“抱团出海”，已成功向全球200个左右的国家和地区出口了《外交风云》《绝境铸剑》《海棠依旧》《解密》《以家人之名》《致我们单纯的小美好》等优秀影视作品（引自铁皮小鼓：《摆摊、建网25年，华策把中国故事送往世界每一个角落》，“影视独舌”，2021年6月8日）。

　　近年来视频网站自制播出的网络剧集“走出去”成绩也颇为亮眼，继优酷自制网剧《白夜追凶》海外发行权被Netflix买下，在全球195个国家和地区播出，爱奇艺平台独播的《河神》《无证之罪》也双双登陆Netflix，其后《长安十二时辰》在Viki、Amazon和YouTube以“付费内容”形式在北美地区上线，成为首部在亚马逊上付费观看的中国电视剧（引自中研网：《国内网络自制剧海外市场同步上映 流媒体平台成网剧主要海外发行渠道》，2021年3月15日）。

　　在多管齐下的海外传播策略下，国产剧集面向的输出对象范围更广，所输出剧集的题材类型更加丰富。从较早以家庭伦理剧、都市情感剧、青春爱情剧、仙侠奇幻剧为主，输出较为“软性”的题材类型，到逐渐增加了相当多的“硬核”题材类型作品。如近年来《大秦赋》《长安十二时辰》等高质量历史剧、历史传奇剧被推向海外，向世界诠释了深邃的中国历史和传统文化内蕴，也纠偏了海外观众对中国文化的认知局限。《鸡毛飞上天》《山海情》《小别离》等描绘当代中国改革开放、脱贫攻坚、青少年教育等现实主义力作都不断走向海外市场，表现中华全民抗疫的时代报告剧《在一起》先后在新加坡、越南、澳大利亚、新西兰、蒙古国以及北美、欧洲等国家和地区落地，不少观众留言为电视剧点赞；《人世间》自拍摄初期就被迪士尼买下海外独家发行权。

　　同时，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剧也在不断突破对外传播的意识形态隔膜，《外交风云》《理想照耀中国》《大浪淘沙》等优秀作品借助政府与企业主体的合力，顺利“出海”，成为一股暖流，为全球观众提供了重要精神力量，如《外交风云》就先后在北美、非洲、印尼等国家和地区播出，全海外播放量突破2千万，“对于一部政治、历史、文化‘语境’都很高的电视剧来说，实属不易。”

　　出海展望：

　　突破隔膜 深耕中华优秀文化

　　国产剧集在海外传播方面已经取得的成就有目共睹，但同时在“出海”中也面临一些困难。影视作品的海外传播，既关联着一个国家民族的文化输出，同时也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国际贸易问题。其一，国际文化贸易总是要受一个国家或地区的文化习俗与选择惯性所影响和形塑，发达国家地区的所谓“高势能文化”向发展中国家地区的“低势能文化”的流动趋势也是一种常态现象。一个国家的综合国力与国际话语权有时不是同步提升的，文化习俗、惯性的滞重及其改变常常会对新崛起国家的国际话语权形成掣肘或推进作用，最终综合影响国产剧集的海外传播、接受以及特定国家、地区观众对我国剧集产品的情感与文化认同。其二，影视产品作为一个国家的文化“软权力”总是和政治、经济、科技、军事等“硬权力”缠绕在一起，当下国际环境的复杂性、我国与剧集产品输入国之间的外交关系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中国文化产品的海外传播与影响力。当然，“文化折扣”、语言隔膜、国际营销经验、意识形态差异等因素也会或多或少、或显或隐地影响国产剧集的海外传播与接受。

　　从创作层面看，剧集创作要讲好中国故事，更好地进行海外传播，还需要深耕中华优秀文化。首先是对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不是简单地借用古典文化的皮毛，如《山海经》的瑰奇想象在仙侠奇幻剧中被一再搬用，也不是对传统文化不加改造、亦步亦趋的挪用，而是一种深度开掘与创造创新，这一点在当下一些优秀的动画影片和网络剧中已有较好呈现，如《哪吒之魔童降世》《白蛇?缘起》《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等。同时，二十大报告指出的“提炼展示中华文明的精神标识和文化精髓”“推进文化自信自强”正是未来剧集创作需要深耕和努力的方向。其次，剧集创作更要立足当下，向世界展示现当代中国的历史与现状，以匠心巧思努力汲取中国现当代的优秀文化，以“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故事映射时代光华与百姓生活，增强中华视听文化产品的艺术魅力，树立国家文化品牌，提高世界观众对中华文明的情感与价值认同，提升我国的文化软实力。再次，充分利用当下融媒体、流媒体、数字高清等媒介技术条件传播的巨大优势，大力推动国产剧集的海外传播，真正“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全面提升国际传播效能”，通过视听文化产品的海外传播构建起有利的国际舆论场，推动中华文化更好地走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