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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史结硕果,青山夕照明 ——《张海鹏论近代中国历史》读后

时间:2020年10月29日 来源:《中国副刊》 作者:周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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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著名历史学家张海鹏先生八十寿辰之际,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为其编辑出版7卷本《张海鹏文集》,人民教育出版社则推出了厚重的《张海鹏论近代中国历史》。对于学者来说,这可是最好的生日贺礼呵!张海鹏著述等身,建树之多,贡献之丰,影响甚大。他为何能达到这层境界呢?除了天赋、勤劳、追求,几十年如一日在治史山路上奋勇攀行之外,一个重要原因是他熟悉、信奉马克思主义,熟练运用马克思主义作为治史的科学指针与利器。

  

  近代学者梁启超说:“中国于各种学问中,唯史学最为发达,史学在世界各国中,唯中国最为发达。”此言不虚。在中国,既有官修史籍,也有民修史书,从官方最高领导者到民间布衣之士,都喜欢历史,几千年延续不断。那么,什么是历史呢?如何研究历史呢?如何从历史中获得真知、启迪、借鉴呢?此问题则见仁见智,聚讼纷纭。司马迁认为是“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宋神宗认为“有鉴于往事,有资于治道”,即是史学;近代学者傅斯年认为“史学只是史料学”,意大利的克罗齐说“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英国的柯林伍德说“一切历史都是思想史”,英国的另一个学者培根说“读史使人明智”,等等。而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历史是有规律的,社会形态是循序渐进的,未来的社会是自由人的联合体。马克思主义认为阶级斗争是阶级社会前进的动力,人民群众创造历史,英雄人物具有重要作用,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反作用于经济基础,存在决定意识、理论指导实践,透过现象看本质、分清主流与支流,等等,这就把历史学科变成了历史科学,成为工人阶级及进步人士认识历史、研究历史、以史为鉴的科学指针与利器。没有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史学研究也能出一些成果,得出一些见识与启迪。但是,只有引进马克思主义以后,历史学科才成为真正的科学,才发挥出指导人民改变命运的重大作用。

 

  

  《张海鹏论近代中国历史》(2019年12月版)一书66万字,分七个部分,内容厚实,满纸云霞,亮点纷呈,反映出张海鹏先生对中国历史尤其是中国近代史进行了全面系统、立体深入的研究,既有宏大叙事,又有微观考证,体现了马克思主义的精神、智慧和唯物史观的运用。如果全面点评则需要较长篇幅,这里仅谈几点管见,供读者参考。

 

  

  一、人民的立场

 

  

  选用什么史料,如何进行论证,得出什么结论,为什么人说话,研究者的立场至关重要。该书内容充分体现了人民的立场。例如2009年为纪念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0周年,作者以中国史学会的名义,在人民日报发表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伟大历史意义》的长文。该文回顾了“近代中国:列强侵略下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悲惨场景,论证了“走社会主义道路是近代中国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阐释了“开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新纪元”,展望了新中国的锦绣前程。全文激情洋溢,逻辑严密,文采斐然。

 

  

  再如对毛泽东的评价,多年来有争议。作者站在人民立场上对毛泽东做了客观公正的评价,认为毛泽东为解决近代中国的两大主题(民族独立、人民解放和走向现代化)作出了巨大贡献。毛泽东跳出俄国模式,开创了以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夺取城市的道路,赢得了革命的成功。毛泽东提出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系列理论,提出了中国革命分两步走,以社会主义为目标,他的努力成功了。毛泽东发表了《论十大关系》,正确解决了农、轻、重的顺序安排,符合中国实际。他的文章是对实践经验的科学总结,又对新的实践发挥指导作用。他的理论形成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成果——毛泽东思想。作者也指出了“毛泽东晚年的认识出现偏颇,这是历史的局限,也是时代的局限。不管多么伟大的历史人物,都难免受到历史和时代的局限”“人类就是在不断克服历史和时代局限的过程中前行的。”(《张海鹏论近代中国历史》第348页。下面引用该书,只注页码)

 

  

  二、国家的统一

 

  

  中国近代史上有个重大问题无法回避,即国家的统一,此事牵涉国共关系、大陆与台湾的关系。随着近年来“台独”舆论的发展,这个问题愈显突出。这个问题也比一般问题纷繁复杂,迷惑色彩较浓。但张海鹏运用史料和逻辑,一一破解。首先,明确台湾是中国不可分割的部分。4500年前或1万年前,台湾海峡曾经几次与大陆相连接,台湾属于中国的文献记载,可以追溯到《尚书· 禹贡》《三国志》。台湾考古发掘早已证明,生活在台湾的早期人大多是从中国大陆过去的。元代中央政府正式在台湾岛建立管理机构。明代遵循元代惯例管辖台湾。清朝初年郑成功从荷兰东印度公司手中收复了台湾。清朝中央政府于1885年宣布台湾建省,1888年完成了与福建省的分治。这就驳斥了“台独”学者“台湾人四百年史”“台湾不是中国的一部分”的荒谬观点。其次,驳斥了“台湾地位未定论”。甲午战败《马关条约》签订,台湾割让给日本。但二战完全胜利前夕的《开罗宣言》和《波茨坦公告》明确规定,战后台湾及澎湖列岛归还中国。后来美、英等国代表于1951年9月8日在旧金山签署《对日和约》,制造出所谓“台湾地位未定论”。由于该和约既没有邀请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参加,也没有邀请台湾国民党当局参加,故国共双方都发表声明该和约无效。作者得出结论:“由于1972年以后中美之间三个联合公报的签订,由于1972年中日复交的联合声明中日方表示坚持遵循《波茨坦公告》第八条的立场,所谓‘台湾地位未定论’的谣传,早已灰飞烟灭了。”(第493页)第三,关于“台湾独立论”。最早闹“台独”的是郑经,被康熙大帝严词拒绝,康熙派施琅率两万大军征台,一举粉碎了“台独”幻想。今天有人闹“台独”,挟洋自重,到头来也不过是南柯一梦。第四,关于“中华民国”名号问题。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是代表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府,中华民国政府已不复存在,这是国内发生革命和战争后掌握主动权的一方通常的做法,符合国际惯例。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继承了中华民国政府管理的中国全部领土、人民和财产,包括台、澎、金、马在内。这在法理上,与19 12年中华民国继承清朝政府管辖的中国全部领土、人民和财产是一样的。如果不是外国的干涉,统一台湾早已实现。第五,台湾的未来。张海鹏指出,中国的主体在大陆,大陆人口是台湾的54倍,面积是台湾的247倍,全国统一是中国的历史传统,正义昭然。

 

  

  三、现实的关照

 

  

  历史学是研究过去的史实,古代史、考古学研究大多需要埋首故纸堆,而近代史则与现实息息相关。张海鹏作为研究近代史的专家,不忘使自己的学问关照现实。他研究了近代中国史上几乎所有重要问题,诸如近代史的分期及“沉沦”与“上升”,近代史的发展线索与七个高潮,多次中外战争的原因及后果,关于孙中山与毛泽东的功绩评价,从旧民主主义革命的失败到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成功,中国走上社会主义道路的必然性,等等,都有扎实的研究与深刻的论述。

 

  

  张海鹏在《大国兴衰给中国提供什么样的历史教训》的长文中,分析了近600年来中国、葡萄牙、西班牙、荷兰、英国、法国、德国、日本、苏联、美国等10个国家兴衰的规律、经验、教训,作者得出结论:“中国要对人类作贡献”,决不做称霸世界的大国。“中国要富,要带动世界一起富”;“我们自己建设好了,就是一个榜样,就会吸引世界各国人民走向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方向。”(第646页)总之,世界好,中国好;中国好,世界更好!

(编辑:马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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