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底，由林兆华任艺术总监、易立明执导的歌剧《蓝胡子公爵的城堡》在天津大剧院歌剧厅首演。

　　《蓝胡子公爵的城堡》是作曲家巴托克的经典作品，全剧只有两位主人公，蓝胡子公爵和妻子优迪特。蓝胡子公爵家财万贯，娶妻多次却都相继失踪，最后一位妻子优迪特被带回黑暗神秘的城堡。她要求蓝胡子公爵打开城堡里闭锁着的七扇门。当房门一扇扇打开时，优迪特看到的是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3位苍白的美女踩着月光走来……

　　汤沐海是国内推广此剧第一人。2012年3月底，他与林兆华合作在上海爱乐乐团的演出季中推出了该剧音乐会版。因此，这次天津大剧院起用林兆华工作室的年轻导演易立明执导，天津交响乐团伴奏。笔者前往欣赏的第二场，演唱者为周晓琳和王东隽。汤沐海在演出前做了20分钟左右的解释和示范，逐一讲解了七扇门的直白表达，并未涉及背后的寓意。这种对剧情的浅显梳理有助于听众理解这部晦涩难懂的歌剧，也给大家留下更多的想象自主权。

　　对寓意的视觉刻画留给了年轻的导演和两位歌唱家。左右对称的六扇门的陈列方式，使得第二扇门开启后，余下的门的位置缺乏悬念。开门后，不同颜色的射灯象征着前六道门里的内容，是比较讨巧的做法。放置在舞台中央的通往房顶的镂空旋转台阶，是为了给七扇门配合光影效果所设，同时也是舞台上唯一象征“城堡”的道具。第五道门，蓝胡子站在旋转阶梯上展现自己瑰丽的王国，顶灯齐射，营造出全剧中最为威严大气的时刻，十分巧妙。

　　可以说，此版歌剧的制作延续了天津大剧院一贯的凝练风格，并以光影效果备显导演手法的灵活和简洁之处。而对于制作流于直白的一面，比如剧本中的门就是舞台中的门，红光就意味着血色，开门就真的是推开或移开一扇门的处理手法，相信易立明在接下来的职业生涯中会有更加传神的处理。

　　两位歌唱家的演唱为全剧增色不少。尤迪特争钥匙，蓝胡子护钥匙，还用力过猛跌倒。周晓琳拥有尤迪特应该具有的音量，也让王东隽无论在音色还是气场上都处于弱势，屡屡被亢奋的乐团演奏声盖过。泪泉的门打开后，舞台灯光打在女主角的衣服上，闪出晶莹剔透的光泽，与剧情相得益彰。

　　汤沐海说：“30年前我指挥柏林爱乐乐团，这部作品就是敲门砖。”虽说英雄不提当年勇，但仍可从他的指挥中体验出这部歌剧诡异多端、变幻莫测的特质。第四与第五扇门，乐团的推波助澜使得舞台更加有声有色。竖琴的拨奏和急促的木管表现出幽暗城堡的恐怖气氛，让人听了毛骨悚然，而当时的舞台上一片漆黑。虽然还没能达到日本斋藤纪念音乐节中小泽征尔音乐塾与斋藤纪念乐团的柔美细致，但在戏剧张力和氛围营造上已经不相上下了。

　　《蓝胡子公爵的城堡》是天津大剧院建成以来推出的第三部歌剧，在艺术理念上走出别具一格之路，意味深长。在被意大利及德国歌剧包围的拉锯战中，以巴托克的作品亮相需要的不仅是能力，更是胆识和信心。从当晚近八成的上座率来看，他们的付出得到了不错的回报。

　　笔者想，如果天津大剧院以此次另辟蹊径为契机，力推主流之外的歌剧并打造成品牌的话，让人说到诸如《马克罗普洛斯案件》、《狡猾的小狐狸》或《隐形之城基杰日》就联想到天津，天津何尝不能成为中国的法兰克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