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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的作家态度

时间:2013年03月13日 来源:《人民日报》 作者:赵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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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怎样,要给当代生活下个定义,都是徒劳的,白费心力。何止繁花似锦?何止汹涌澎湃?二十一世纪的生活脉络与走向,完全是怒放式、席卷式。这种无处不在、无所不包的生活,摆脱不了,也主宰不了。作家们当然不是神仙,能够把生活束之高阁。其实,跟任何普通的社会人一样,作家只能毫无例外地接受、适应或者挑战当代生活。

  追逐人类行进的身影,先祖依山而居,傍水而居。一步步地,由乡野到城市,由蛮荒到文明,进而演变到今天。在这个漫长且又曲折的过程中,从诗到文,始终记录着,表达着,引领着,以至于创造了非常辉煌、灿烂的文学发展史。

  这样的文学发展史,何尝不是生活发展史?我们读《诗经》,读孔、老、庄,读屈原、司马迁,读曹操、曹丕、曹植,读李白、杜甫、白居易,读苏东坡、李清照、辛弃疾,读罗贯中、施耐庵、吴承恩、曹雪芹,读鲁迅、茅盾、巴金……别开生面,各领风骚。从这些大师们的经典作品中,我们可以认识和熟悉历代的生活、思想和精神。如此一贯的文学内容构建了中国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滋养着后辈们的沉醉和向往。诸如:“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的生活场景穿越岁月雾帐,仿佛就在昨天,就在眼前。

  捷克著名小说家米兰·昆德拉,写下了那么多不同凡响的小说,其中就包括《生活在别处》,也只不过是“想解决一个美学问题”。英国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凭借《一间自己的房子》,然后写下自己作为女性所见到的“像蜘蛛网一样轻的附着在人生上的生活”。即便是远离喧嚣的《漫步遐思录》作者让·雅克·卢梭和《瓦尔登湖》作者亨利·梭罗,也不过是站在“今天”的立场回忆抑或省察一番“过去”的生活。

  当代人明显的感觉是,自身的生活空间越来越逼仄了,时间越来越短暂了。不容忽略的一点,即科学的进步相伴而来的若干落后;文明的攀升相伴而来的若干下降。作家们,尤其是那些勤于思考、善于思考的作家们,没理由随波逐流,直至被弃置在生活的边缘,从此销声匿迹,无所作为了。若说生活是辽远的牧场,那么有担当的作家必然会手持牧鞭,放牧自己的思想与情感,与天地争辉。

  我熟知的作家中,确实有那种渴望宁静、寻求寂寞、享受孤独的角色,他们在乡下过着“陶渊明式”的清朴日子。道可道,非常道,或许是个耐人寻味的问题。至少,不是积极的参与或消极的隐遁这般简单。

  但凡经典作品,都与生活密不可分,或探究,或解析,或纠结,或澄清……不同的视角不同的侧面,不同的眼光不同的蕴涵。铁凝说:“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如果作家对文学的爱不曾减色,那么意志却可能随时面临着机遇和挑战。”这里的“意志”,应该是指生活的态度吧?

  或许,在繁复的五味杂陈的生活中,作家似乎可以讨一点儿巧,花开花落,云里雾里。甚至还可以尽情尽兴地与生活周旋,游戏,耍耍花招,玩玩名堂,用五花八门的技术展示生活的绚烂与奇妙。但是,必须得承认,所有的奇思妙想,所有的灵光片羽,都拜生活所赐。

  文学即人学,人的生活不是酒席,欢欣则上阵,讨厌则逃离。生活无处不在,无所不包。有人称,当代生活是加速度,应该自觉地跟上节奏。我固执地倡议,在“速度生活”中,清醒的作家最应该放慢脚步,守一个立场冶炼认知,温暖怀抱。文学作为艺术的表达形式,毕竟是以映照的方式,去接近或透视生活的本质,并且寄予深情。而这,恰恰是写作的第一要义。

(编辑:路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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