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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事]微书话

时间:2012年02月03日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胡洪侠

  

新思想者 武建军

费孝通先生的感叹

  费孝通先生逝世后,冠生发给我的纪念文章里讲了几件外人很少知晓的事。比如,费先生曾经非常用心地寻找“晚年可以多见见面、多说说话的人”。又如,晚年费先生曾说:80岁的时候,知道了8岁的时候该看什么书。费老还曾感叹:这是一个更大的战国时代,苏秦张仪之流不少,却看不见新时代的孔子。

  钟叔河“抢”书

  钟叔河先生说,中学时读郁达夫译介的《查泰来夫人的情人》片段,非常着迷,一直想找全译本读藏,惜难如愿。1957年他去一家旧书店,见一男子正捧《查》书阅读,即心跳加剧。守候多时,不见那人有归架之意。遂情急智生,夺书在手,谎称此书乃儿子自家中偷出变卖,愿以原价购回。店家一番调解,钟先生得计。

  李欧梵教授的“幸福观”

  迟至2009年上海书展,我才在上海陆灏招呼的饭局上一睹李欧梵教授和夫人李玉莹真容。席间大家夸他们夫妇感情好,我于是想起几年前李教授在深圳和记者聊天时说的话。他说:“在家里,我们两人都在写作的时候,一人一间房。写到精彩处,即高呼对方,这厢叫老公,那厢叫老婆。这就是我们最大的幸福。”

  除夕祭书

  高阳散文选《手掌上的夕阳》中有《除夕祭书及其他》一文,说清人黄丕烈以书为性命,在书上能想出许多花样来,其中之一即是除夕祭书。时人有记说:“世传贾岛于岁终举一年所得诗祭之;未闻有祭书者,祭之自绍甫始。”只是后来黄氏藏书多转归他姓,高阳感叹说,祭书之举犹同生离死别。

  两个人,两卷书

  香港新亚书店的店主老太太年龄已经很大了,八九十高龄了。她的儿子年龄也很大了。母子俩在好望角大厦16层继续守着一屋子旧书,坚持着。看着端坐书山一角苍发满头的老太太和笑容满脸、沧桑也满脸的儿子,心里生出的是敬重,也有悲凉。这母子俩俨然是两卷珍本旧籍,一为老式线装,一为旧式平装。

  读书人有多老

  朱天心说,如果你今年32岁,又是个读书人,那你的年龄就是5032岁:“5000当然是5000年文化的泛指。就是说,你的年纪不止于这个肉身的年纪了。”这真是一个很有意味的说法,可用来妙答“人为什么要读书”之类的问题。只是现在人们都以年轻为荣为傲为力量,又有多少人愿意有5000岁那么老?

  望书止渴

  福柯的书,中文译本的海内外版我买了一堆,至今一本没读完。某日自我解嘲道:每次看见“福柯们”在书架上高卧,我都会想起当初香港书店见到它们的兴奋。这不就够了吗?藏书有时藏的就是自己的心情。望一眼书架上薄薄厚厚的书,你就看见了自己的过去。在这个意义上,有些书是为了让你回忆的。

  小人也读书

  多年前,一网友感叹:就是打架,我也愿意跟一个读书人打。我答:我的想法同你相反,我只愿意和读书人说话,如果言语不合,我也愿意争辩。一旦贾宝玉突然变成了贾政或者贾雨村这样的读书人,我就跑。秘诀:一定要远离小人,尤其是那些读书读成了小人的君子,或读书读成了君子的小人。

  所谓“学术书”

  对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本土学者专家的新著新译,我曾有如下观感:一、大部分是不学无术的伪著作,却披着博大精深的真外套;二、选编、辑要之类的书不看也罢;三、无数学人写论著为了评职称,我们不是评委,犯不着听他们说梦话;四、那种翻译体的语言,受够了;五、没有那些学术书,人生可以更快乐。

  “噩梦”

  我在网上开帖谈书的摆放,提到“把梁思成的建筑书放在林徽因边上,再把金岳霖的逻辑学挨着梁思成放好”。网友“江小雨”回帖说:“你这样放法,只怕半夜会听着数人争风呷醋的声音,小心梁思成缔造你的噩梦。”我答:“做噩梦能梦见梁思成倒是挺好的,因为不远处一定有林徽因的身影。”

  陈平原的“读书三境界”

  终于有机会在深圳和陈平原、夏晓虹夫妇小聚,惜临阵忙乱,忘了带二位教授的著作前往,失去了新增签名本的良机。陈、夏二位都是读书高手。陈教授有“读书三境界”之说:第一,好读书求甚解,这是学者;第二,不好读书求甚解,这是豪杰;第三,好读书不求甚解,这是文人。他说他欣赏第三境界。

  “来日无多慎买书”

  某日读到启功先生生前挂在卧室里一副自撰对联,很喜欢,就抄录在微博上。联曰:“饮馀有兴徐添酒,来日无多慎买书。”胡元读了,回复说:“来日有多也得慎买书。”这是儿子劝老子以后少买书的意思了。可是他最近买书却有越来越凶的劲头,万圣书园苏里评价说:“你儿子危险了。”

  大开本

  日本大地震当天,@李长声 向博友报平安,说这次地震真有点厉害:“整个太平洋沿岸都震了,而且一次接一次地震。晃得站不稳,书架上的书掉下来了,一看全是国内近年出的大开本。”呵呵,为防意外受伤,应该送给出版界一句话:大开本有风险,出书需谨慎。

  “这儿没有宋版”

  注注兄回帖时转述过陆灏常提的一件往事:某次,陆灏和琉璃厂中国书店雷梦水等老先生在闲谈,突然进来一个气势凌人、财大气粗之辈,一进门就嚷嚷着要宋版,“现在钱毛,我听人说古书能保值,有宋版吗我要两本!”雷师傅轻轻说:“这儿没有宋版。”

(编辑:白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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