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是“人民作家”巴金先生诞辰120周年。11月25日,坐落于上海文学馆内的巴金图书馆正式揭幕,以此纪念巴金先生丰富的文学人生。
此次揭幕以巴金与上海文献图片展为主,全面展示巴金在上海的文学创作、文学活动和各项社会活动成就,并部分实现展陈、阅览、交流等公共文化服务功能,面向社会先期开放。
揭幕前一天,纪念巴金先生诞辰120周年系列活动之一的第十四届巴金学术研讨会在上海大厦开幕。此次研讨会以“二十一世纪如何读巴金——以巴金作品为中心”为主题,分六场论坛展开,80余位学者以及各大高校博士与会,集中研讨巴金先生的作品及其文学遗产。
与此同时,青年作家创作座谈会也于25日下午在上海市作协举行,各地青年作家相聚在一起,共同缅怀巴金先生,探讨青年与文学的未来。
巴金先生曾说,“我写作不是我有才华,而是我有感情。对我的祖国和同胞,我有无限的爱,我用作品表达我的感情。”“写作真有所谓秘诀的话,那就是把心交给读者。”“我虽然年过古稀满头白发,但我还有青年高觉慧那样燃烧的心和永不衰竭的热情,我绝不放下手中的笔。”
如今,巴金先生的这些话语,依然给人温暖的力量。巴金先生的作品及其文学精神,仍在滋养着一代又一代读者。
正如中国作协党组书记、副主席、书记处书记张宏森在巴金图书馆揭幕仪式上的致辞中所说,巴金先生的文学创作在精神上引领着一代又一代中国读者,对中国现当代文学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他的“说真话”“把心交给读者”的创作信念成为中国文学宝贵的精神财富。他以杰出的创作成就、高尚的道德情操、广泛的社会影响成为中国文学的一面旗帜,推动着中国文学的发展与繁荣。
建图书馆一直是巴金的心愿
巴金图书馆,原名扆虹园,清末建造。扆虹,意即“映在屏风上的彩虹”。商务印书馆1922年9月编印的《上海指南》中介绍说:“园在靶子路一一一号,俗呼赵家花园,粤人赵姓所筑,颇似西式园林,非有人介绍不能往游,然可赁为文明结婚用。”辛亥革命后,孙中山先生曾三次莅临扆虹园。抗战胜利后,此处曾开设太平洋印刷所和两江汽车运输公司,1949年后,曾做过工厂、商铺和民宅等。
1923年春天,巴金和三哥李尧林来到上海,开始他们的求学生活。1945年冬,在上海,巴金永远送别了三哥。为纪念三哥,他将自己刚刚出生的孩子取名“小林”,他还想创办一座“尧林图书馆”,将三哥默默无闻的奉献精神散布社会。
如今,八十年过去,巴金先生的心愿终得借扆虹园复修和上海文学馆新建得以实现。
巴金故居常务副馆长、巴金研究会常务副会长周立民告诉记者,命名“巴金图书馆”,既是对兄弟二人的纪念,也是我们承继和发扬前辈精神、为读者服务的新起点。
图书馆共分文化活动空间、文学杂志阅览室、文化休闲空间、图书阅览室、数字阅览室五个展区,收藏有巴金先生的作品、书信、手稿、照片和生前生活用品等珍贵文物,集中展示了巴金先生丰富的文学人生,读者也能近距离感受到巴金先生温暖朴素的生活日常。
在“一双美丽的眼睛”展区,展示了巴金先生与妻子萧珊以及儿女之间的故事。
“不管是巴金先生与夫人萧珊的琴瑟和鸣,还是对孙女端端的疼爱,都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博士生高美感慨,“除了‘作家’这个身份之外,我看到了巴金先生更日常的一面。”
巴金图书馆的建立,为广大读者朋友们走近巴金、走近文学提供了一个新的窗口。未来,巴金图书馆将实现多种文学活动交互,承担起上海文学馆文化交流和服务公众的文化功能。
将巴金先生的精神遗产传承下去
巴金先生的文学生涯始终贯穿着“把心交给读者”的理念,他通过作品与读者进行心灵沟通,点燃了一代代读者心中的火炬。
在巴金图书馆,记者注意到一位特意从外地赶来的读者,据他介绍,他从年轻时就开始阅读巴金先生的作品,深受鼓舞,多年来制作收藏了许多有关巴金先生的杂志、报纸、画像、邮票、纪念章等藏品。
“这次来,一是想看更多关于巴金先生的藏品;二是我也带了不少信封和邮票,想在这里盖纪念章,然后寄给我的朋友们,把这个好消息分享出去。”他说。
这不仅是对巴金先生作品的热爱和尊重,也是对巴金先生人格魅力的认同和传播。
在第十四届巴金学术研讨会上,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会会长刘勇指出,巴金先生的作品之所以能够触动人心,是因为巴金先生以燃烧自己的青春和生命的方式写作,他真实诚恳地把自己的人格融入文学书写中,用自己的人生思考生命的质地,用自己的真情升华文学的价值。巴金先生的这种创作方式,使其作品成为后人不断研究和探讨的宝贵财富。
华东师范大学教授、上海文史研究馆馆员陈子善隔一段时间就会重读《随想录》,“我们今天为什么仍要重读巴金?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随想录》是巴金留给我们的精神遗产。怎么继承这份遗产,这是我们面临的非常现实的问题。”
复旦大学教授、巴金研究会会长陈思和也提到了这一点,“即使到了晚年,巴金先生的内心还是充满了反省和自我批判精神,他把巨大而复杂的精神遗产,包括他的矛盾和忏悔、他对未来的洞见与先知,以及由此带来的痛苦都传承给我们,我们接受了巴金先生的精神遗产,我们还将探索下去、思考下去、传承下去。
21世纪如何读巴金,这其实是一个新问题。
正如李敬泽在第十四届巴金学术研讨会的致辞中所说,巴金先生真正的生命存在于不同时代的读者对他不同的阅读理解和认识上,我们必须站在21世纪新的文化语境和新的一代人、新的关切上,重新理解巴金、认识巴金,同时也从巴金身上获得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