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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就是为每一个角色而生活、成长、学习、创作

时间:2022年12月02日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吴月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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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员就是为每一个角色而生活、成长、学习、创作

——访演员颜丙燕
电视剧《对手》剧照
  因在去年年底播出的电视剧《对手》里的精彩演出,颜丙燕获得了今年第31届中国电视金鹰奖最佳女配角提名。而在今年播出的电视剧《大考》里她又以一位妈妈赵珊的角色吸引了观众的目光。每演出一个角色,她都能换个人似的融入角色。她在参加金鹰论坛时,提出“演员的每一次出现都应该是剧中的那个角色,不一样的剧中的不一样的那个角色”,因而,她每年能拍的戏特别少,因为准备工作的时间比较长。比如,演《永不放弃》中的一个医生,她就会去急诊科实习半个月,以至于“缝合”这类简单的处理都学会了。在金鹰节期间,记者采访了颜丙燕这位拿过金鹰奖、金鸡奖等影视界最高奖项的女演员,请她谈了对演员这个职业以及对角色的认识。
  演员是非常需要克制的职业
  中国艺术报:观察您一直以来对角色的选择,会发现您不会在短时间内连着演同一类型的人物。
  颜丙燕:如果对一类人物的概念、思想、内心感受没有更多的成长、发展,那么前后演同一种类型的人物,就不会有变化。角色雷同加上认知上没有新东西,在表演上也不会有新的呈现,观众看着就会觉得“这个”和“那个”没有什么区别,没有意思,所以我也尽可能地选不同角色。也许过一段时间,又会接到类似的角色,但是那会儿有新的感受、新的想法了,就可以有不一样的呈现。
  中国艺术报:有没有感受到资本对您的诱惑和压力?比如,您演某一类角色成功了之后,投资方会拿着很高的片酬请您继续演同一类角色。
  颜丙燕:演员是非常需要克制、自我约束的职业,你必须清楚你想要什么。如果想做一个明星,那么工作方式、宣传方式都不一样。但是如果想做演员,就是很单一、很枯燥的。演员就是为每一个角色而生活、成长、学习、创作。现在很多年轻演员不太有这个概念。他们也许认为,我演了这样的戏、唱了这样的歌、跳了这样的舞、参加了这个综艺节目,我的曝光率高了,就可以了。作为演员来说,就是要去选择。有的活动也许会给很高的报酬,但是如果对工作没有什么帮助,我就会选择不去。
  《对手》这部剧是写烟火气的
  中国艺术报:大家一开始在《对手》中看到您饰演的段迎九时,还以为她真的是赌场里的女混混。看到后面,才发现段迎九是位国安局的工作人员。国安工作离普通人的生活很远,但是剧中又演绎得离大家很近。
  颜丙燕:我在看第一稿剧本的时候,段迎九还是个男的。但是,女性国安人员和男性国安人员相比,可能女性的故事性会更强些。我之前对国安这个职业几乎不了解,看完剧本后,我发觉这个职业太有意思了,在表现手法上是可以区别于普通刑警的。剧本后来进行了很大的修改,把人物的家庭关系重新搭建起来,包括她卧底的形象、感受。我还找了一些从国安领域退下来的朋友聊天。他们很神秘,但我得了解一些细节的东西。像剧中呈现的办案手法,主要是在编剧那里得到把控。有些点子,还得考虑合不合理、能不能曝光。如果躲闪得太多,会显得假;但是写得太实了,又不符合国安工作的要求。好在这个剧是写人、写生活、写烟火气,无论是国安人员还是特务,还都是生活中的状态。
  中国艺术报:段迎九是不是您演过的最男性化的角色?
  颜丙燕:我也演过更像男性的角色——《走出硝烟的女人》中的陈大蔓,是完全的男性的形象。陈大蔓是在部队里长大的,她没有性别意识,看到别人都剃板寸,她也剃个板寸。
  段迎九的形象也是我们摸索着做的。当时我长发及腰,做造型时头发就一点点地往上剪,试了各种头发的长度,还试过大波浪。但是好像这些造型都不是段迎九,她不像能经常洗头的人。最后头发越剪越短,最后还要考虑,在打斗中头发不能被人一把薅住。所以,段迎九的短发造型是有功能性的,不是为了造型而造型的,既符合卧底时的形象,换回国安制服后也还能打理得整齐。
  中国艺术报:段迎九办起案子来没白天没黑夜,连续好几天连轴转,也因此引发了她的家庭矛盾。像这样的工作节奏,真实吗?
  颜丙燕:他们的工作节奏和刑警挺像的,没有案子的时候,相对闲一些,一旦有案子,就得跟对方赛跑。有时候,就是差那分毫之间,这是工作特性。有的国安人员看过这部剧后,辗转通过我的朋友转达:感谢颜丙燕,演得特别像,好多女性国安工作人员的状态就是这样。我想,对于段迎九这么较劲儿的人来说,怎么会允许因为自己多睡了一会让嫌疑人跑了、线索丢了呢。 《对手》的一开篇,她去做卧底就是为了一个她追了十几年的案子。她一直咬着不放,这是她的人物性格,也是职业性格。
  优秀的影视作品能够为现实带来启示
  中国艺术报:相比《对手》中的段迎九,今年热播的电视剧《大考》中的赵珊又是截然不同的女性角色。在一次研讨会中,有专家质疑了这个人物的真实性,并且认为对于树立新女性形象没有益处。您怎么看?
  颜丙燕:其实一开始,我在接这个角色时,也觉得怎么会有这样的女性,至于吗?后来通过和导演编剧聊、和身边的朋友聊,我发现在南方这类女性不少。我到安徽拍戏时,也和当地工作的小伙伴探讨过为什么?可能那里祖祖辈辈都是这样,有点像习俗传统了,甚至他们的同辈年轻人还在延续这样的传统。观众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部剧,可能会产生一些思考,类似周美仁这样的人,他在生活中是看不到别人的辛苦的,想吃饭的时候有饭吃,孩子考试也考得不错,他们会认为:我打游戏怎么啦,家里不需要我做什么。如果看了这部剧能让这些丈夫们意识到妻子原来这么委屈、这么不容易、原来孩子这么缺少自己的陪伴和帮助。如果影视作品能发挥这样的功能,也是有益的。
  中国艺术报:在剧中您是怎么理解和把握赵珊对周美仁的感情的?
  颜丙燕:把丈夫当成儿子来养,是我个人赋予赵珊这个角色的主导思想吧。这部剧是给全国的观众看,所以还要给赵珊如此宽容对待丈夫一个明确的理由。从我个人体会来说,妻子对于丈夫的宽容、体谅当然首先是出于爱,其次大多数女性是有母性心理的,像赵珊的母性心理就很丰富。所以,赵珊和周美仁在孩子的视线之外,也会有很多表达感情的片段,证明了他们俩的感情基础是十分牢固的。当然,为了保护这样的感情、维护这样的家庭,女性的付出更多。维护一个家庭,需要家庭成员每一个人付出和努力。如果影视作品给这些家庭一些提示,也许能减少家庭的破裂。
  中国艺术报:您既得过金鹰奖,也得过金鸡奖,那么现在而言奖项对于您的意义是什么呢? 
  颜丙燕:作为艺术工作者来说,奖项是一个鼓励。1998年,我以《红十字方队》得了金鹰奖最佳女配角奖,是我人生的第一个奖。那个时候,这个奖对我来说是一个特别不可思议的事情。拿到那个奖时,我心怀愧意,因为那时我是名舞蹈演员,还没有离开歌舞团,我的主业是跳舞,我并没有投入全部身心去研究影视表演是什么,只是凭一些感性的东西去表演。得了金鹰奖,我想我该怎么做才能对得起这个荣誉和认可,于是我就离开了歌舞团,打算以影视表演为我的主业。所以奖项对于每个人每个阶段有不同的意义。现阶段,我希望我认认真真做了24年的表演,还能得到认可。
  我是影视业最基层的生产劳动者,我知道奖项对每个工作者的鼓励是什么。这些年我也做过评委,我知道奖项对于每个人的重要性。所以我做评委时,也会和别人争得面红耳赤,希望这个鼓励能给予配得上的人。
(编辑: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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