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丝绸之路艺术与当代国际传播——以“遗产再创造”展览为例

张泽珣   

　　2016年在学术研究专项资助下，得以在同年六月亲赴新疆克孜尔石窟寺作考察，实地观摩考察了其中开凿较早的洞窟47窟、77窟、新1窟、38窟、118窟等。 而由于其中大部分塑像藏在外地，同年十二月前往德国柏林亚洲艺术馆，观摩了藏在馆内出土于克孜尔、库木吐喇石窟寺院和图木舒克佛寺等地的藏品。在龟兹大量的石窟造像，不仅代表着中国雕塑史一个早期且关键的时段，亦因其在学界未得到足够关注，而有着大量未被发掘或尚待研究的部分。在此考察研究的基础上，开启了“遗产再创造：塑说中国古代丝绸之路艺术的传播与交流”的创作。这个研究创作将采用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彩塑艺术创作形式，创作中国古代在丝绸之路上造像艺术东传西播的过程，由龟兹经敦煌到达长安的过程。期望透过这样一个主题创作展览传递文化艺术交流的重要性。也提出丝绸之路上的文化交流是一个循环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文化艺术的碰撞所带来的影响和接受，产生出丰富而创造性的艺术形式。进一步思考在全球化时代，丝绸之路艺术对当代国际传播的启示。本文将从以下几个方面探讨：遗产再创造的作品类型分析；遗产再创造展览对当今国际间文化交流的意义。 

　　一、遗产再创造的作品类型分析 

　　这个展览是以视觉的方式，以立体造型重塑中国古丝绸之路上的人文景观，重要的研究创作思考是放在丝绸之路艺术的交流和接受，比如：龟兹乐与敦煌曲、从曹依出水到吴带当风等。本文就此次展览的8组作品做一介绍，来寻找作品间的文化联系，作品传递的时代背景以及对今天文明互鉴的启示。 

　　1.《张骞(BC164-114)出使西域》，这件作品表现张骞(前164年-前114年)在建元二年(前139年)和元狩四年(前119年)，奉汉武帝之命，两次出使西域，打通了汉朝通往西域的南北道路—丝绸之路，将中原文明的铸铁、开渠、凿井等技术和丝织品、金属工具等传播至西域，又从西域诸国引进了汗血马、葡萄、苜蓿、石榴等物种到中原，促进了东西方文明的交流。 

　　2. 《玄奘(602-644) 与〈大唐西域记〉》，表现玄奘旅途西域19年，把140多个国家的风土人情记录下来。他为我们今天研究西域诸国的文化、历史、语言等提供了重要的依据。 

　　3.《鸠摩罗什(344-413)与他的佛经翻译》，鸠摩罗什(Kumārajīva, 344-413)是东晋时期的后秦高僧。祖籍天竺，出生于西域龟兹国(今新疆库车)。他精通梵语和汉语，是翻译学鼻祖，语言学大师，他的佛学造诣也极深，是三藏法师第一人，与玄奘、不空、真谛并称中国佛教四大译经家。总计翻译经律论转94部、425卷，他的译经对佛教中国化做出贡献。在今天中亚各国与新疆仍保持着宗教文化的交流。 

　　4. 《从龟兹到敦煌-两种艺术风格的故事》，龟兹石窟艺术始于2世纪，龟兹彩塑吸收健陀罗艺术样式，特别是在衣纹的塑造上。随着丝路文化艺术的东传，敦煌石窟在唐代达到繁盛，敦煌彩塑一方面承袭了龟兹样式，另一方面保留中原汉文化艺术的风格。丝绸之路是古代东西方文化交流的重要渠道。我国古代的“四大发明”通过古代丝绸之路，在欧洲近代文明产生之前陆续传入西方，提供欧洲工业生产方式发展的科学技术。在3-8世纪中亚地区形成了一些重要的艺术中心，成为古代东西文化交流的枢纽。 

　　5. 《龟兹乐与敦煌曲》，龟兹乐是古代西域的重要乐曲，敦煌卷中的敦煌曲有源自龟兹乐。右侧为龟兹伎乐天手击腰鼓，左侧为敦煌伎乐天手持鼗鼓。展示古代丝绸之路上的音乐传播，逐渐接受龟兹音乐和舞蹈。 

　　6. 《西域服饰的传播—从「曹衣出水」到「吴带当风」》，这件作品的服饰好似从水中出来。一方面受到秣菟罗风格的影响，一方面又继承中原汉文化的传统。对我们研究今天服装时尚都有重要启示。 

　　7. 《还原丝路艺术—柏林亚洲艺术馆藏龟兹泥塑》，这件作品从塑造和随类赋彩着色技法，都展示由中原向西传播足迹。中国绘画技法的渲染、勾勒体现在这件塑像中，有待我们研究丝路由东向西传播的途径。 

　　8. 《古丝路贸易图》，古丝路贸易图展示的是古代连接中西方的商道。丝绸之路起源于西汉(前202年-8年)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开辟的以首都长安(今西安)为起点，经甘肃、新疆、到中亚、西亚，连接地中海各国，以罗马为终点的陆上通道，全长共6440公里。这件作品表现丝路贸易的场景，丝路商贸的流通带给欧亚各国的经济繁荣。 

　　二、遗产再创造展览对当今国际交流的意义 

　　上述的作品分析，让我们看到古代丝绸之路是人类不同发展阶段的文明交流。公元前119年，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并派遣副使到达大宛、康居，及大夏地方的大月氏贵霜帝国，与商业繁荣、交通发达的贵霜首都（今白沙瓦）接通。此后，汉朝派出的使者还到达过安息（波斯）、身毒（印度）、奄蔡（在咸海与里海间）、条支（安息属国）、犁轩（附属大秦的埃及亚历山大城），安息等国的使者也不间断地到访长安并贸易，建立起汉代与西域之间的往来。但西汉末年，丝绸之路因受匈奴袭扰经常中断。东汉时期（公元73年），班超经过艰苦努力再次打通西域。公元97年，甘英受班超派遣出使大秦（罗马帝国），抵条支和安息诸国，抵达安息西界的西海（今波斯湾）沿岸，成为史书记载第一个到达波斯湾的中国人。在此一时期罗马帝国商人也顺着这条丝绸之路来到洛阳，成为欧亚大陆经济和文化艺术交流通道。我国古代的“四大发明”也是通过古代丝绸之路，在欧洲近代文明产生之前陆续传入西方，成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发展的必要前提。在2-9世纪中亚地区出现众多的石窟艺术，形成我们今天研究中亚艺术的中心。这些作品受到希腊和罗马文化与艺术影响，同时又受到中原汉文化艺术的影响，具有东西方文化兼容的特点，中原地区开始逐渐接受龟兹音乐和舞蹈。丝绸之路促进了多种宗教的传播和交流，佛教、基督教、摩尼教和道教都曾在丝绸之路沿线地区进行传播，也促进了宗教艺术的传播与交流。法显于公元399年经西域进入天竺（印度），随后由海路经师子国（斯里兰卡），再经耶婆提（印尼）回国，他途经陆路和海陆两条丝绸之路，为文化交流作出了贡献。唐玄奘的西行，带动了唐朝与西域和印度的交流。佛教与佛教艺术给中亚地区带来了影响，同时也与中亚当地的传统文化相融合。随着阿拉伯帝国的崛起，伊斯兰教逐步向东扩大他的传播。至今中亚地区和我国新疆仍保留着一些宗教艺术的历史遗产，对当代世界文化交流起到重要作用。 

　　透过“遗产再创造”展览研究，对当代国际间的交流，表现为：第一，古代丝绸之路艺术再创造，它展示出古代欧亚不同文明交流的历史图录。探讨欧亚各国挖掘古代丝绸之路的历史文化价值，以及合作和共赢的意义，对当今欧亚各国文明对话、商贸合作、文化交流更加顺利。第二、在全球化时代，信息科技飞速发展的今天，古代丝绸之路文明提供我们新的思考，当今欧亚各国需要深度合作，经过30多年的改革开放，中国与国际社会的共赢合作已经站在新的起点，中国提出“一带一路”战略，目的是与欧亚各国进一步共享合作，构建利益共同体。第三，遗产再创造反映古代丝绸之路的繁荣，对我们当今面对世界挑战带来新的启示。“一带一路”取得的成果，对我们重建国际秩序，开展文化交流、技术输出共享成果。显示中国对世界人民发展的责任和使命。它启示当今世界，文明需要开放互鉴，需要平等尊重，需要繁荣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