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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斯塔娜委员:艺为人民

时间:2019年03月04日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哈斯塔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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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年,在庆祝内蒙古自治区成立70周年、乌兰牧骑诞生60周年之际,我们苏尼特右旗乌兰牧骑队员以书信的形式向习近平总书记汇报乌兰牧骑始终不忘初心,一直活跃在草原上,用老百姓最喜爱的方式做好宣传、演出工作。2017年11月21日总书记深情地予以回复。听到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队里第一时间开始酝酿创作歌曲,《珍贵的回信》倾吐心声:“红色轻骑传文明,同心同德向前进。优良传统精髓永传承,演绎服务为人民……”这首新歌的词曲作者和演唱者是我们队里的瓦·钢宝力道、吉雅图和萨仁满都呼。队员们在第一时间还创作了一个好来宝节目《乘爱启程》,“喜鹊枝头叫喳喳,总书记回信送给咱。字字句句暖在心,情不自禁把马头琴拉。”我们由衷感到,这是一股强大的正能量,传导来的是不竭的动能。

  队里接到回信时,我和部分队员正在非洲演出,从留守家里的贾凤英指导员的电话里得到了准确消息。好消息传来,也带来了情不自禁的幸福和振奋,这是我们最为荣幸、最为兴奋的时刻。

  2018年,我一直计划着创作一个新作品。5月份,有幸邀请到了北京东方演艺集团的斯日吉德玛和我一起工作,我俩是2016年在国外学习中结识的,她对艺术奔放的热情和执著感染了我。我们一道两次沉下去采风,深入牧民生活,拜访民间艺人,挖掘整理苏尼特民歌和民俗、传统服饰等民族文化元素,体验苏尼特牧民劳动生产生活方式。在采风搜集素材的基础上,创作三人舞《苏尼特·布苏贵》的思路越来越清晰,布苏贵是妇女之意。整个采风过程中的考察和学习、体验,使我们对苏尼特民间艺术和服饰风格有了深切的理解。首先,先后走访的达·查干、呼日勒巴特尔、尧·额尔德尼陶格特胡、钢宝鲁道四位老师,就各自的研究领域和专长,细致讲解了关于苏尼特历史、探马赤传说、岩画、民歌、民俗等方面的丰富内容,我们由此得到了很多创作灵感和启发。其次,我们拜访的民间艺人呼其图、奇达日巴拉以及乌兰牧骑副队长赛西雅拉图等老师,他们不仅耐心讲解蒙古族宫廷音乐阿斯尔及苏尼特民歌,呼其图老师讲到情动之处,还即兴弹起雅图克(蒙古筝),其旋律时而泉水一般轻柔优美,时而像瀑布一般汹涌澎湃,令人心驰神往,让我们对蒙古族宫廷音乐和苏尼特民歌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并且找到了宝贵的舞蹈音乐创作素材。再次,我们走进牧户,向牧民乌云斯琴求教,老人得知我们的来意激动不已,从衣柜里翻出当年母亲留给她的苏尼特传统服饰。她讲起这套服饰津津有味,也让我们在耳目一新中为之动容,坚定了把传统服饰元素提炼运用到舞台作品中的设想。另外,若表现苏尼特草原生活,不能忽略苏尼特最重要游牧文化符号之一的骆驼,我们拜访了牧驼人莫尔根家,体验了赶骆驼、骑骆驼、挤驼奶、搓捻驼毛绳等很多生产生活技艺。如驼毛绳,广泛使用在蒙古包系结、物件捆绑等等上,牧人的生产生活离不开它,牧驼人展示的结之迅捷,解之迅捷,巧结巧解,令我们赞叹不已。据说在苏尼特地区流传下来的绳扣系结方法,约有百余种。采风活动让我们深深体会到了草原生活的丰富多彩和游牧文化的源远流长。苏尼特妇女们搓捻驼毛绳的劳动过程,为我们创作舞蹈《苏尼特·布苏贵》带来了很大的启发,于是我们在这一舞蹈中,以苏尼特独有的文化符号,表现了苏尼特妇女用勤劳的双手编织美好生活和建设家园、守护家园的生活场景。

  曾有人问我,你们为了创作一部几分钟的舞蹈节目用得着花费那么多精力,需要下基层去采风吗?我认真地回答:我们处在一个智能的读屏时代,却越来越离开了人民的生活,要想创作接地气、传得开、留得下的文艺作品,前提就是融入原生态的生活。这句话,绝对不是空洞口号,有着实际的效用。作为文艺工作者,我们只有身体力行,投入到火热的生活生产当中,才有可能创作出散发着泥土芳香能走入观众心田的上乘作品。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在舞蹈中如何体现劳动生活,如何表现人们的情感,这是我们面对的最切近又最急迫的课题。

  虽然具有常年从事舞台表演的功底,可是我俩在编导方面还是经验不足。刚开始排练的那段时间,我们每天早晨一走进排练厅,首先练习搓绳,一边哼着那首《牧驼的姑娘》的曲子,一边用从牧民家里带回来的驼毛反复搓捻,通过这样的搓绳动作去提炼舞蹈动作语汇,更好地去捕捉牧驼女性的动作细节和情境中的心理、情绪。我们各种演出或排练非常繁忙,几乎没有常规的休息时间,可是我们还是坚持加班加点地排练,借以熟悉动作,加强表现力。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作品慢慢成型,逐步完整起来。排练中,每天把排练的视频发到工作群里,无论是舞蹈作曲,还是服装设计,编演成员都及时了解排练情况并发现存在的问题,随时进行讨论,及时解决问题。精细的做法,对整个舞蹈作品的成型起到了非常积极的作用。

  那段时间,我们每天的活动空间就是家、排练厅,不断探讨,不断思考,紧张地如期完成了作品。后期的排练合成特别困难,因时间紧迫,演员不能充分休息以恢复体能,经过长时间超负荷的高强度排练,身体开始出现难以承受的状况,三人舞的三名演员都带着疲惫和伤病上场。杨洋犯了颈椎病,忍痛坚持排练;刘佳慧晚上照顾年幼的孩子,白天坚持正常排练;我自己因心脏问题,排练中两次晕倒。斯日吉德玛姐每天总是第一个走进排练厅,我从她身上不仅吸取了知识技能,还学到了对事业虔敬的品格。天道酬勤,三人舞《苏尼特·布苏贵》的编排和演出,再次印证了这一朴素的哲理。该剧在比赛或展演中得到了评委的肯定,他们评价作品充分表现了苏尼特妇女用她们勤劳的双手编织出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梦想。观众们的一阵阵掌声也传递出他们对这部舞蹈作品的喜爱。这些让我感到无比的欣慰。这部作品的成功,助力苏尼特右旗乌兰牧骑荣膺自治区和盟级大奖。其中也凝结着众多人的智慧和心血,有孟克队长给予的信任和鼓励,有斯日吉德玛和舞蹈搭档的倾情奉献,还有那些台前幕后的无名英雄们。我也深知,作品刚成型,要成为传得开、留得下的精品力作,还有相当的距离。

  我是草原的女儿,锡林郭勒的苍天厚土养育了我,世代传承的草原文化哺育了我,乌兰牧骑精神始终召唤着我。14年前我从家乡镶黄旗来到邻近的苏尼特右旗乌兰牧骑工作,踏上了事业的起点,从此走上了越来越宽广的文艺为人民的阳光大道。对于个人来说,“艺为人生”在很大程度上无可厚非,但对于我们乌兰牧骑人,“艺为人民”才是我们此生无悔的追求。

  乌兰牧骑有一个特点,节目小型化是主流形式,题材当地化是对内容的基本要求,农牧民喜欢什么,我们就尽力自编自创提供什么。我是舞蹈演员出身,没有受过系统的舞蹈编创训练,但看得多了,想得细了,就对创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2010年开始,我多次去蒙古国学习传统舞蹈贝勒格,这是一个生活气息浓郁的民间舞蹈,属于各个民族都有的“土风舞”。从那时起我一直琢磨这种风格舞蹈的一招一式,摸索更好的表达方式,想在贝勒格和现代蒙古舞的结合上下一番功夫。到2013年,幸运再次降临,队里扶持我创作出第一个作品,男女群舞《塔牧沁牧》,虽然略显稚嫩,总算是有了自己编排的舞蹈作品。接着的几年里,女群舞《祈》,女群舞《牧羊姑娘》,独舞《梦中的额吉》等舞蹈相继编创出来,在表演中获得了观众的认可,并多次获奖。

  苏尼特右旗乌兰牧骑接到习近平总书记给我们的回信的一年多来,我们满怀着自豪和自信,在新征程上昂首阔步再出发。

(编辑:胡艳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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