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4岁那一年,光荣地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从学习话剧创作至今已经有30多个年头了。军内不少同志开玩笑地说我是得奖“专业户”,写英雄模范的“专业户”。细细一想果然如此,比如,1990年全国十大杰出青年、北京军区优秀共产党员李志军我写过,全军全国学雷锋先进典型、北京军区总医院的孙茂芳我写过,中央军委命名的北京军区给水团长李国安我写过……还有以全军优秀复转军人为原型的,以建设文明村先进支部书记为原型的,以共建双拥城乡先进典型为原型的,以扎根边防的优秀士兵为原型的,以带领群众脱贫致富的农村党支部书记、后为农工商企业集团老总为原型的,以不忘党员的责任替村民还债的支部书记为原型的……我都写过。
讲实话,一开始接触这类题材时,只是把它当作完成一次创作任务。但在与这些优秀共产党员交谈时,在和他们一起生活的日日夜夜里,我渐渐地被他们所感动,对他们产生了感情。他们崇高的品格和精神境界令我敬仰,我从内心感到我自己和他们的差距。这时,我便开始了更深一步的思考。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样地生活在这个伟大的时代,为什么有的人就能把自己的命运与党和人民紧密地联系起来,把自己的血脉融入到党和人民的身躯,把自己的理想寄托在党的事业之中?为什么有的人就能生活得那样充实,那样无私,那样光明?难道他们真的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人?由此,我进一步想到那些早已印刻在我的脑海里的共产党员形象……我从小爱看书,爱看电影,我想到保尔,想到江姐,想到董存瑞,想到黄继光、邱少云,想到王成……他们又是为了什么?于是,结论自然归结到:人,到底应该怎样活着?怎样活着才更有意义?人的生命怎样才能更加壮丽?带着这些问题,我和那些优秀共产党员一次又一次地深入交谈,我想探究他们的内心世界,我想和他们进行灵魂的碰撞。于是,写他们英雄事迹的过程就成为我本人向他们学习的过程,就成为我探究他们之所以成为优秀共产党员原因的过程,就成为我用心、用情感去和优秀共产党员的心灵碰撞的过程。
记得在一个冬日的深夜,李国安同志在紧张工作了一天之后,终于来到我的房间,这已经是我们之间断断续续进行谈话的第五个深夜了,我问他对工作和事业如此热爱,除了对党的忠诚和责任之外,还有什么动力?他的眼睛放射出一种异常兴奋的光芒,向我讲述了他寻找那些稀有矿石的情景,讲述了穿越“死亡之海”的感受,也讲述了他与妻子之间那些普通而动情的感情交流……于是,在我写的话剧《热血甘泉》里,便有了李国安在穿越“死亡之海”时让战士用背包带把他捆在汽车座椅上的情景;便有了李国安手术之后立即返回部队,妻子深夜赶到火车站,二人在回忆过去生活时,在空无一人的站台上,竟慢步跳起“华尔兹”的情景;便有了李国安唯一一次去学校为儿子开家长会,受到班主任当众责备,他在愧疚之中,忍着腰部的巨痛替儿子在教室里擦地板的情景……记得,李国安和他的妻子看这个戏时,失声痛哭,并连声说:“我要向他(剧中的李国安)学习。”
在和这些优秀共产党员交谈的过程中,我不仅在感情上受到震撼,更重要的是我对共产党人的信仰从理性的思考上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从一般的完成创作任务,到在内心树立起一种对优秀共产党员的敬仰,是一个对党的感情提升、认识加深的过程。这些作品演出之后得到人民群众热烈的欢迎,这同样证明了我们的人民群众多么热爱优秀共产党员,多么需要有更多的优秀共产党员。由此,我也深深体会到,我们的文艺创作就应该反映广大人民群众的愿望,就应该热情歌颂伟大时代中的先进分子,就应该把优秀共产党员无私的境界展现在公众面前,就应该让那些对生活、对生命有理想、有激情、有感召力、有震撼力的生命过程来影响、指导我们的现实生活,引领千百万人努力奋斗。
当这些认识一旦成为一种理念时,它就会成为一种自觉意识和自觉行为。正是这样,在没有领导交给创作任务之时,我自己的创作仍然没有偏离对优秀共产党员的关注和歌颂。话剧《黄土谣》就是这样一部作品。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我在自由创作的情况下最终还是写了这部标准的歌颂优秀共产党员的主旋律话剧《黄土谣》。为什么?回答只有一个,而且十分简单:生活原型的故事把我真正感动了。当我守着一盆炭火面对宋先钦——一个50多岁男人的失声痛哭时,我的心真真正正地被他震撼,被他感动。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宋先钦还债的事情始终在我的脑海里时隐时现,有时甚至在梦中出现,可谓魂牵梦萦。宋先钦带给我的感受是复杂的,也是多方面的。他是当代中国社会中(无论政治和经济地位)最底层、最普通的一个农民,一个基层党支部书记。他做的这件事情,迄今为止,是我所听到的唯一的。我一直想,如果是我,我能这样做吗?可见宋先钦做到了我们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他所遵守的不过是一个公民对社会最基本的道德观念和责任意识。当这种感动终于积累成为一种巨大的情绪团时,便产生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这就是我的创作初衷,也是我决心创作这部作品的精神支柱和动力源泉。目前,这个戏已经演出了132场。从两年前开始演出,几乎所有的政治学习都能和它挂上钩,先是“三农”问题,又是“领导班子能力建设”问题,又是“党员先进性教育”的问题,又是“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问题,又是部队转业干部如何确立自身价值的问题,现在又是“八荣八耻”的问题……对这样一个创作竟然完成了这么多的主旋律的任务,一方面是我始料不及的,另一方面说明我的骨子里已经渗透了主旋律的意识,浸透了歌颂优秀共产党员的意识。
当今世界各种思想文化交错复杂,我们每一名戏剧人都应责无旁贷地带头扛起先进文化的大旗,坚守思想领域的主阵地,带头学习实践先进思想,充分发挥戏剧艺术在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中的潜移默化、宣传教育、激励鼓舞等积极作用,正面宣扬主流思想、主流文化,营造良好、和谐的思想文化氛围,鼓舞人们积极向上,激励人们不断进取。(作者为总政话剧团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