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历史相遇，与“丽人”同行
浙江省博物馆推出“丽人行——中国古代女性图像展”
梅花仕女图横幅 清 费以耕 张熊
“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这是杜甫描述“丽人”出行时的场景。随着近日“丽人行——中国古代女性图像展”在浙江省博物馆西湖美术馆举办，古代“丽人”的千姿百态、作品之外的百味人生呈现在观众面前。本次展览由浙江省博物馆主办，安徽博物院、江西省博物馆、苏州博物馆、湖州市博物馆协办，在展出的160余件（组）展品中，涵盖精选的75幅契合各小节内涵的馆藏古代女性题材画作，并围绕画作搭配展出了80余件（组）与画面内容相关的古代女性饰品、服饰、生活用品等实物，包括瓷器、金银器、铜器、漆器、丝织品等多个门类。展览还推出部分当代女艺术家的作品，以今人之身份呼应“丽人”的主题。
“闺闱”“椒房”“庭院”是三个与古代女性生活紧密相关的词汇，让人不禁联想起《西厢记》《红楼梦》等文学经典中的场景。“女性题材绘画在中国有着极为悠久的历史。战国时期帛画《人物龙凤图》中就出现了一位女性形象，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描绘的女子形象主要是贤德的女子和神话传说中的仙女，如《女史箴图》《洛神赋图》和《列女仁智图》。周昉的《簪花仕女图》、张萱的《捣练图》等则展示出大唐盛世之下贵族女性的华贵之美。五代、宋、元时期，描绘世俗女子的题材范围扩大，如北宋画家王居正的《纺车图》中的女性仅是生活中最普通的农妇。明清两代的仕女画更是数不胜数，流行的长卷和套画，有不少是专门描绘女性生活的图卷。”浙江省博物馆副馆长、本次展览策展人蔡琴表示。
展览以“闺闱风韵” “云幕椒房”“庭院春深”3个单元，从外部到内部，逐步走近古代女性的世界。“闺闱风韵”聚焦古代女性的外在形象。其中的“态浓意远”板块探讨在各种社会文化因素作用下，不同时代对于女性形象审美风尚的变化，而“绣罗翠微”板块展示了古代女性丰富多样的发式、妆容、首饰、衣着，呈现出历代女性的多样美。
独立仕女图（局部） 清 沈史
美丽是古代女性不懈的追求，加上“为悦己者容”思维的推波助澜，整装修容、追求外貌的姣好，遂变成古代女性生活中的重要环节。女性梳妆的过程具有隐秘性和私密性，而古代绘画中有不少描绘女性梳妆打扮的题材，为我们窥视古代女性梳妆的闺中之秘提供了途径。绘画中展现的女性往往都经过精心的梳妆打扮，佩戴精致的饰品，身着多彩的衣物，焕发令人沉醉的风采。诸多的女性梳妆图除了展现闺阁女性梳妆打扮的美好姿态、顾影自怜的忧愁，也带有照镜反思、端整仪容和品德的教化意义。从湖南长沙的战国帛画、山西太原张肃俗墓的北齐陶俑、南京晋墓的女陶俑、唐代永泰公主墓壁画、安康白家梁的宋代捧物女俑、西安的元女俑、内蒙古赤峰元代壁画、明清两代仕女画中的历代女性形象可以看出，虽然这些文物表现的多是理想化、虚构的美貌女子，但是每一幅都是在风云际会中、由各种社会文化因素合力促成的。
尽管这些女性形象在风格、技法、情节设置乃至人物的选择上，都不尽取决于创作者的个性，所有详细罗列起来却几乎可以编撰成一部“美人史”。在一部辉煌宏大的历史背后，掩埋着一代代女性名不见经传的坎坷人生。这时，观看美人图像的意义将不再只囿于视觉，“城头变幻大王旗”或许也可以在小女子的一颦一笑和衣袖的褶皱里面找到蛛丝马迹。正如蔡琴所说：“同一样东西，不同时代反复出现，人们对它的态度也不尽相同。一幅幅精美的图卷，不仅打开了了解中国古代女性生活状态与内心情感世界的大门，通过图像的变迁，还折射出各个时期的历史、文化、思想和意识形态的特点及其演变轨迹。”
古代讲求“男主外女主内”，从室内的闺阁天地到户外的园林山川，相比于男性活跃的社会公众空间的广阔、宏观，女性日常生活的闺阁空间则充满局限、微观、宁静平淡、波澜不惊与循规蹈矩。在“云幕椒房”中，作品里出现的重帘、帐幔，既是女性生活空间上的隔离和封闭，也是情感天性上的压抑和束缚。此外，作品中还体现对“内”的多层解释——社会阶层之间的分界更为本质，士大夫阶层的女性在很多方面是利益和特权的共享者，相较于不同阶层之间的“墙”，同一阶层女性空间的界分，既不是“墙”的意象，也不是“屏”的意象，而是“帘”的意象：既表明了界限，也暗示了连通；并非不可穿越，但又确然存在。
玉洞仙株图 清 恽冰
中国古代留有许多才女的名字，有的精通琴棋书画，有的精通女红劳动，在此之余，侠义、风雅的精神品格也备受瞩目。尽管在以男权社会为纲的社会里，女性在文学艺术上的影响力十分有限，然而当她们以群体的面貌出现在艺坛的时候，创作之风的兴盛便受到社会关注。本次展览以动画的形式对重点作品《十三女子请业图卷》进行展示，该画描绘了清代杭州人袁枚在西湖宝石山庄授业的雅集盛会，画中的每位闺秀都凭借才情留下了自己的姓名，观众可以通过动画逐一认识画中的人物。尽管展览的主题为“中国古代女性图像”，但展览还特别设置了当代女性艺术家空间，展出施慧、潘汶汛、刘禹君这3位不同年龄段女性艺术家的作品，以进行一场古典与当代、画里与画外、个人与群体的对话。古今呼应，展现“丽人”们的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