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生最想做的事就是演戏——著名导演翟俊杰谈电视剧《赵丹》
http://www.cflac.org.cn     2010-12-28     作者:丁 薇     来源:中国艺术报

    2010年底,正在央视八套热播的电视剧《赵丹》成为荧屏亮点。剧中生动真实率性的赵丹,牵动着人们的情感。观众说:“《赵丹》的播出,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该剧由著名导演翟俊杰与其子、青年导演翟小兴联合执导,邢岷山在剧中饰演赵丹。电视剧从赵丹16岁考入上海美专开始,通过主人公的“从艺经历、婚恋生活、政治经历”3条主线,形象地再现了一代电影大师赵丹坎坷而丰富的人生。在赵丹诞辰95周年之际,他的忘年之交翟俊杰希望能以此片怀念这位中国电影史上杰出的艺术家。

    赵丹一生虽历经坎坷,但他热爱艺术,一生最想做的事就是演戏。赵丹一生拍过近40部电影,参演过50多台话剧,塑造了许多不朽的人物形象。他主演的《十字街头》《马路天使》《乌鸦与麻雀》《聂耳》等影片堪称中国电影百年史中的经典。剧中多次出现的一句台词“告诉你们,我又要演戏了”,表现了一个艺术家矢志不渝的情怀,让观众走进了他的精神世界。正是这一点也感动了导演。翟俊杰是赵丹的生前“小友”,他回忆说,“文革后期,赵丹虽已获释出狱,但还在远郊被监督劳改,我与黄宗江为拍一部戏到上海体验生活,赵丹‘潜’回家中与我们见了面。而在与赵丹的谈话中,说的都是演戏:哪部片子的哪场戏是如何拍的,大谈周恩来总理接见电影工作者时的情景。忘情之时居然从沙发上掉了下来。”“四人帮”粉碎后,因种种原因赵丹重上银幕的愿望一时未能实现,翟俊杰回忆,“他最想做的事是演戏!他多想在银幕上塑造敬爱的周恩来总理的形象,多想再奉献给观众几部电影:李白、鲁迅、闻一多……然而直到他辞世,都未能实现。这之中有太多的遗憾。”

    正因这种对人物的理解,翟俊杰在剧中浓墨重彩地描绘了赵丹对艺术的痴迷和执著。剧中,他在监狱度日如年,却用艺术回忆来打发时间,回忆拍过的每部电影、每个角色、每句台词。特别是表现他为了塑造一个活生生的林则徐,恭请圣安的动作,反复练习二十几遍。历经磨难,矢志不渝,充满激情,这就是一代艺术大家的精神。导演把对于赵丹的崇敬和理解,对他的深深思念,糅进艺术创造中。作品播出后,引起老一辈艺术家们的共鸣。赵丹的夫人、著名艺术家黄宗英就致电给她的儿孙们,“看到这部戏的播出,我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他活了,我看到他热情地向我跑来。”翟俊杰说,“回望赵丹的人生,就如同回望中国电影百余年的历史一样,曲折而又复杂,万言难尽。这部戏的拍摄,终于了却了我的心愿。”

    作为一部描写电影艺术家生活的作品,追求艺术的精美是重要的,从中可以体会到拍摄者的匠心。电视艺术特别是人物传记片,如何运用电影艺术的节奏、画面,也是一个新的课题。精美和精致,是一切艺术的共通点。对此,翟俊杰表示,他不赞成电视剧是“快餐文化”的说法,拍电视剧也要合理地运用电影的手法和节奏等,精致是艺术的追求,特别是表现艺术家的作品。剧中的色、光、影、音都十分精细考究,同期录音的运用在很大程度上考验了演员的素质,却获得良好的效果。

    为了全面地展现人物精神内涵,赵丹出演的一些经典影片片断也出现在剧中。当年的电影片段与现在的电视剧拍摄情景,有机地交叉组接,效果良好。这种“戏中戏”的尝试,无疑带给观者十分愉悦的审美享受,也通过昔日电影作品的剪辑片段,重温那个年代的生活和电影人的精神情操。尤其是对今天的年轻一代而言,这些史诗性的作品和生活,对于他们认知历史,认知电影艺术,更是弥足珍贵。

    而与主人公赵丹同期活跃在艺术舞台上的夏衍、金山、聂耳、田汉、阳翰笙、郑君里、袁牧之、张瑞芳、秦怡等中国话剧、电影史上的风云人物,也在剧中一 一呈现,更加重了该片的分量,堪称中国近代电影史的人物精编本。在这些人物的塑造上,翟俊杰更多地追求神似,抓住人物特点,为电视剧画龙点睛。夏衍的机智机敏、张瑞芳的爽朗正气、秦怡的温柔恬静……众多大师们的性格活灵活现。

    由于剧中人物都有真实的原型,无疑对演员的表演提出了考验,这也是人们关注的焦点。赵丹的扮演者邢岷山,不仅要演好赵丹本人,还要演好赵丹饰演过的几十个角色。这要求他一会儿是清朝官员林则徐、一会儿又是白胡子老头李时珍,时而鲁迅、时而屈原。为此,邢岷山专门拜访了黄宗英。黄宗英给他的建议是:首先要从内心抓住人物,其次才是外形。很长一段时间,邢岷山沉浸在赵丹的世界里,体会一个艺术大家坎坷丰富的人生,尤其是赵丹临终前还在思考着文艺如何发展和繁荣的事,这种对艺术的执著和责任,体现了老一代艺术家的情怀,作为扮演者的他是从心里去体味并力图深刻表现的。

    此外,剧中赵丹的上海普通话、阳翰笙的重庆话,演员“各执一言”,风趣幽默,为该剧的一大特色,人物的塑造更显真实可信。值得说的是电视剧的最后一场戏,钱千里、黄宗江、张瑞芳、秦怡这些现实生活中的人物,与导演本人一起走进荧屏中,他们在赵丹的塑像前,向人民艺术家进行致敬,这种虔诚令观众感动非常。翟俊杰说:“我们父子为完成这部精致的电视剧,投入了全部的精力,希望以两代人的情感,告慰老一辈艺术家。”

    “一个艺术家无论是生是死,都不要给人以忧愁烦恼,要给人以美以真以幸福。”这是赵丹临终时说的一句话,也是《赵丹》这部作品想要表达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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