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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女性导演论坛聚焦全球创作生态

时间:2013年12月06日来源:《中国艺术报》作者:云菲 张婷

  原标题:她们要发声,而且很强烈!——世界女性导演论坛聚焦全球创作生态

台湾女导演陈慧美作品《超越爱》剧照

  近日,第一届中国民间女性影展与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合作,集中展映美国女导演茱莉·黛许、越南女导演崔明霞和法国女导演克莱尔·丹尼斯的3部代表作品,通过具有时代性的女性影像传奇发出“她者”之声。同时进行的世界女性导演论坛,邀请中外女性艺术家落座对谈,分享全球化背景下女性导演在影像世界的创作现状。

  “就在不久前,美国电影工业协会公布了一项统计数据。大家可以一起来猜一猜,在美国的100位导演中有几位是女性?”台湾国际影展总监罗珮嘉听到在座的观众有的说15个,有的说10个左右,不禁遗憾地摇了摇头,“只有三四个,而且黑人或者华人女性导演会更加少。即便是在电影工业如此发达的美国,情况都是如此。因此我们应该去探讨的,不应该仅仅是男性或者女性的问题,而是整个社会的问题。”

  从不能碰器材到屡获殊荣

  作为20世纪最受关注的黑人女性导演,茱莉·黛许在她的创作中探讨的不只是性别,更有阶级、种族等深刻的社会话题。她的成名作《尘埃的女儿》曾经创下首位黑人女性导演作品在美国院线放映的纪录,之后的《人权斗士罗莎帕克》更是同时入围2002年的美国艾美奖和美国导演协会奖。“开始时,我拍的电影在洛杉矶是不被允许放映的,但我没有放弃,逐渐找到很多女性导演以及注重女权的男性导演一起合作,终于得到了电影界同仁的支持。”

  在《尘埃的女儿》中,一个没有太多台词的女性角色吸引了观众的目光:她总是穿着一件黄色的毛衣,从祖辈们世代居住的小海岛出走,到大城市去生活。外表看起来时髦、富有,似乎也很快乐。“其实她的内心是痛苦、悲伤的。她想要融入全新的生活,但又每时每刻经受着背离传统的煎熬。”茱莉·黛许谈到:“设置这个人物,是因为在美国黑人社会中,习惯用不同的颜色代表文化的接受程度,而黄色正是代表反叛的。”

  上世纪70年代,受到美国女权运动的影响,还在读大学的茱莉·黛许就决定通过电影创作反映当时的社会现实,也改变男女不平等的对话状态。因为在她看来,要解决性别歧视的问题,最关键还是要靠女性自己的努力。

  同样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香港与台湾的电影行业中绝少有女性导演,女孩子甚至连摄影器材都不能碰。“现场一起工作的男同事都会说,如果摄影器材被女生碰到,是会带来厄运的。”从邵氏电影公司的助理开始做起,直到独立创作纪录长片,来自香港的导演陈安琪说:“那时身边有将近三分之一的同事是女孩子,大家都对这些不合理的习俗忍气吞声,我就偏偏不听他们的。在现场,男生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出比他们多3倍的力气,活儿也干得更漂亮。那自然而然,大家就会慢慢承认女人在电影界也是可以立足的了。所以我想说,女性首先要懂得尊重自己,不要把自己看成是弱者。这样的话,面对一件事,你就不会总想着我是女的,会不会做得不如男的好,而是我一定要做到最好!”

  在陈安琪看来,女性艺术家拥有自己独特的观察角度与表达方式,这一点最应该珍视。她在2008年拍摄的《爱与狗同行》,曾获得第45届台湾金马奖“最佳纪录片奖”提名。作品跳脱纪录片既有的沉闷之感,以小狗与主人的相伴到分离,浓缩人生感悟,不煽情却令人深思;之后她又用3年时间,往来内地、香港与美国之间,拍摄《三生三世聂华苓》,以光影隽永记录下传奇女作家聂华苓的漂泊人生。“很多人评价我的电影有一种女性的角度,起初我觉得很诧异,因为我并没有刻意去标榜什么,所谓的女性角度是潜意识里的,与生俱来的。在我的作品中,女性角色都很坚强,包括挑选的被访者也是如此。因为我觉得这些值得敬佩的女性故事,不仅仅是面向女性,男性也可以从中有所收获。”

  “台湾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陆续出现了几位很有自己特点的女性导演,比如周美玲,她创作的题材同时兼顾纪录片和商业剧情片。像《走找布袋戏的老艺师——一代女头手江赐美》与《断曲——找寻布袋戏后场的老乐师》都关注的是濒临失传的传统文化,而《花漾》这样的商业片,她在资金上也能运筹帷幄,相当大手笔。”罗珮嘉介绍说,“另外,我个人还很欣赏纪录片导演陈惠美,她对社会中女性所遭受的不平等有很精准的观察,但表达上又不流于简单的控诉。在作品《超越爱》里,讲的是13位家庭暴力的受害者如何通过一起登山、探险,走出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往,重拾信心。作品给人很平和的感觉,但这种平和更有力量。”

法国女导演克莱尔·丹尼斯作品《35杯朗姆酒》剧照

  不做孤独“女汉子”

  在与各位女导演的对谈中,廖雯笑说自己是从当代艺术领域“跨界”而来的,但她的讲述却引起了现场的很多共鸣。作为策展人与批评家,将“女性艺术”作为独立的研究对象,廖雯觉得自己很孤独,她说:“这种孤独是两方面的,首先是学术层面的忽视。女性艺术作为中国当代艺术中的一部分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就出现了。近20年来,虽然时常被人提起,却不过是一些时髦的策展噱头,女性艺术真正的价值和独特性很少有人去探究。另一方面,就是女性艺术家的自我忽视。有不少的夫妻画家,开始的时候,妻子画得特别棒,慢慢地,两个人的风格越来越相似,到最后,她画得就跟她的丈夫一样了。这不是才能的问题,也不是没有感觉,而是不够坚持。”

  坚持对艺术与世界的个性表达,并非要将自己孤立起来,也不是与男人剑拔弩张地对抗,更不需要隐没身份当一个“女汉子”。“我特别反感这个词,以牺牲自己的性别特点为前提的独立不是真正的独立,那是不够自信的表现,是为了显得强大一些,嚷嚷出来的口号而已。”廖雯说。

  “在印度的女性影展,男人是可以免费看的,女人则需要付钱。这不是一种性别歧视,而是为了让更多的男性观众看到。”罗珮嘉觉得真正的平等,是女性艺术家可以自由地发声,她们作品的美也可以被更多人欣赏。“我们在台北举办影展的时候,很多大学生都会来帮忙,他们会借助网络这样的新兴平台将作品的影响力一点点扩大。同时,我们也会更有针对性地做一些专题放映,并提出很多的议题让大家思考、参与探讨,还在台北以外的地方巡回演出,包括到农村去放电影等等。我想这样一点点地播撒种子,总会有收获的。”


(编辑:晓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