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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热寂之后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时间:2013年07月22日来源:北青网作者:罗皓菱

  李银河再推新书《李银河:我的生命哲学》———

  1997年,王小波辞世,李银河当时正在剑桥大学,突然接到好友电话,便觉得不祥。在从机场回家的路上,朋友说了一句话:小波是个诗人,走得也像个诗人。她便完全明白了。“生活是多么美好,活着是多么好啊。而小波竟然能够忍心离去,实在令人痛惜。我想唯一可以告慰的是:我们曾经拥有的一切。”

  时隔5年,李银河再推新书《李银河:我的生命哲学》。书中除了收录博客中发表过的一些有关生命哲学的散文,也以《我的编年史》的形式回忆了自己的家人、爱人,琐碎往事,并首次袒露了自己的初恋故事,“直到王小波的出现,才把我从失恋的悲痛中挽救出来。”

  李银河出生在一个普通干部家庭,大概和生长的环境从没有过太大的精神创伤有关,带来的唯一负面影响就是“思想不容易深刻,情绪不容易激进,成功的动力不容易太大——因为从没缺过什么,也没有什么大的挫折感,于是也就没有太多强烈的渴望”。

  她从小就是好学生、乖孩子。上中学时正好碰到“文革”,学业中断,坐着不要钱的火车到全国各地串联。1969年,李银河去了内蒙古建设兵团。从兵团回来,有半年的待业时间,一直读书。“在世界文学宝库中的这次漫游使我获得了基本的审美鉴赏力,获得了脱离周围愚昧环境的世界观和人生观。”

  王小波挽救了李银河的“惨烈初恋”

  1974年,李银河在山西报考上了工农兵大学,遇到初恋对象,对方非常英俊。李银河对他一见钟情,迅速陷入了狂热爱恋。可惜,这段恋情发展并不顺利,主要是两个人情调不同。“帅哥”对她说:“从小父母给我灌输的都是‘棉暖不如皮,糖甜不如蜜’一类的东西,真的欣赏不了你那情调。”

  李银河备受打击,“记得刚分手的时候,我坐在教室里,想用刀子割自己的手臂,觉得只有用肉体的疼痛才能压住心中的疼痛。”走出单相思阴影后,李银河顿悟,“初恋是美好的,也是痛苦的。”她在心中安慰自己,“我毕竟恋爱过了。”这段几乎是单恋的经历令她刻骨铭心,“直到王小波的出现,才把我从失恋的悲痛中挽救出来。”

  和王小波是“反过来的灰姑娘的故事”

  李银河和王小波的爱情至今为人所津津乐道。一说到她的爱人,李银河就难掩心中无比的爱慕。她说,自己和王小波的故事就是一个反过来的灰姑娘的故事,“我的灰姑娘天生丽质,他有一颗无比敏感,无比美丽的心,而且他还是一个文学天才。”

  1980年,两人结婚,婚礼只是两家人吃了一顿饭。“后来听我爸爸说,他们家给了500元钱,我心里暗暗纳闷,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们家给钱,不是我们家给钱?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学了社会学,才知道,这钱的性质是彩礼。”

  1997年,王小波辞世,李银河当时正在剑桥大学,突然接到好友电话,便觉得不祥。在从机场回家的路上,朋友说了一句话:小波是个诗人,走得也像个诗人。她便完全明白了。“我不愿回想那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我的生活因为没有了他,已经彻底改变了。”“生活是多么美好,活着是多么好啊。而小波竟然能够忍心离去,实在令人痛惜。我想唯一可以告慰的是:我们曾经拥有的一切。”

  许多人不知道的是,她的社会学研究著作有的也有王小波的参与,比如《生育与中国村落文化》写作过程中,第一读者王小波看着看到技痒,就说:来,我给你写一段。“有明眼人对我说:这里面有些段落怎么像出自王小波之手啊。他们还真说对了。王小波的文字太有特色,即使他只写了一小段,人们也能从十几万字中把它摘出来。”

  退休“看四季轮回” 享受写小说的过程

  李银河于2012年2月从中国社科院退休,此前几年,她已经越来越多地住在大兴区的乡间别墅,隐居,读书,也曾发博客称有了一个新职业“看四季的轮回”。在这本书中,李银河把自己的思考和盘托出,讲她自己真实的生活,讲她矛盾的挣扎着的自我真实。

  “人活一世,都想留痕迹。有人说,人最大的目标是青史留名;有人说,即使不能流芳千古,能够遗臭万年也是好的。说这话的人没有想到:在地球热寂之后,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李银河思考过生命的无意义,但她又不愿意在参透之后使生命的感觉变得麻木,而是循着生命的原则,把自己的生活变成一个艺术品,“让自己的生命活在快乐之中,其他的一切都不必追求和计较。美好的生活应当成为生存的目的,它才是最值得追求的。”

  现在,她还尝试写小说,但却不太满意。从前,她曾问过王小波对自己文字的评价,“他评价不低,但是他说,你的文字仍在地上还跳不起来。我想这个评价是中肯的。这种文字用来写论文还差强人意,后来写小说就捉襟见肘了。”

  她曾经说,“文学是我最高的理想境界,但是它高不可攀,可望而不可即,我的理想只能由王小波来实现了。”现在,她说自己享受写小说的过程,“想起一个朋友,生了个女孩,这孩子很怪,从四五岁起,坐在钢琴凳上就不下来。我开始写小说就有点像这个女孩,虽然不能知所终,但是自己非常享受这个过程。”


(编辑: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