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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格伦和《长袜子皮皮》

时间:2013年02月12日来源:《人民日报》作者:李之义

《林格伦作品选集·美绘版》书影,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

  阿·林格伦是瑞典著名儿童文学作家,她的作品被译成80多种文字,各种版本的书摞起来有7个埃菲尔铁塔那么高,一本一本摆起来可以绕地球3周半。阿·林格伦似乎有着特殊的能力和令人惊异的方法,能够认识儿童和了解儿童,她在一个困难的文学领域即儿童文学领域做出了巨大贡献,她赋予这个领域一种新的艺术风格、幽默感和叙事情趣。

  林格伦在作品中创造了两种风格:通俗和想象。在她的笔下,通俗的故事有时候接近琐碎,有时候带有喜剧色彩。比如,以女作家自己的成长环境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为原型的《吵闹村的孩子》、《吵架人大街》和《马迪根》。富于想象的作品是以《尼尔斯·卡尔松—皮斯林》为开端。主人公是个小精灵,住在地板底下,后来成了一位孤单的小男孩的好伙伴,使阴郁、沉重的生活变成多彩的梦幻之国。《南草地》中的故事则采用民间故事的创作手法,把昔日人间的残酷、疾病和忧伤变成了想象中的美梦、善良和温暖。当然,林格伦也有一部分作品的风格介于通俗与想象之间,如《淘气包埃米尔》。

  在林格伦的作品中,《长袜子皮皮》的发行量可能是最大的。仅在德国,1997年时就达到2000万册。去年,《林格伦全集》在中国出版了,各种版本的销售量很快就达到100 多万册。

  《长袜子皮皮》也是林格伦最闻名的一部作品,它的产生有着传奇般的色彩。林格伦有一个喜欢突发奇想的女儿叫卡琳。1941年卡琳因肺炎住进医院,妈妈守护在床边。女儿每天晚上都请妈妈给她讲故事。有一天林格伦实在不知道讲什么好了,就问女儿:“我讲什么好呢?”女儿顺口回答:“讲长袜子皮皮”。这只是女儿在一瞬间偶然想到的名字,但林格伦没有追问女儿谁是长袜子皮皮,而是按照这个奇怪的名字讲了一个奇怪的小姑娘的故事。最初只给自己的女儿讲,后来邻居的小孩也来听。1944年卡琳10岁了,林格伦把这个故事写下来作为生日礼物赠给女儿,同时把复印件寄给瑞典最大的出版公司伯尼尔。她在附信中说:“如果你们不怕麻烦阅读一下的话,就会发现长袜子皮皮,她是一个以儿童形象出现的小超人,被搬到一个非常普通的环境里,依靠她超自然的体力和人所不及的超人条件,可以完全不依赖大人,过着一种随心所欲的生活。在与大人的对立中,最后总是她占上风。”

  可惜,伯尼尔出版公司作了退稿决定,从而与这部名作失之交臂。直到1945年,一家困难重重的小出版公司举行了一场为6—10岁孩子创作的书籍的评奖。阿·林格伦对《长袜子皮皮》原稿作了修改后参加了比赛,结果获得一等奖。《长袜子皮皮》开始受到读者的关注,而这家小出版公司也借着《长袜子皮皮》和林格伦后来的作品,走上了繁荣昌盛的发展道路。

  起初,瑞典社会对《长袜子皮皮》的评价很正面,赞誉有加,公众欢迎,书一版接一版地卖,直到第二年,负面评价出现了,并引起一场皮皮大辩论。这场辩论逐渐涉及不止长袜子皮皮,更重要的是传统的权威教育思想与自由教育思想之间的博弈。从事基础教育的老师们属于强烈反对新教育思想的人,他们当中的很多人积极拥护学校的体罚权力。一位德高望重的文化人士在一篇评论中猛烈攻击获奖作品《长袜子皮皮》,他说:“没有任何正常的孩子在咖啡宴上能吃下一整个蛋糕,或者光脚走在砂糖上。这两件事使人想到一种精神病幻想或者是一种病态强迫症。”

  他的论调遭到很多家长、职业教育家和心理学家的反击。英·阿尔维德松在《文学》刊物上发表文章说:“在一部艺术品面前,保持社会现状力量的道德愤怒是一种明白无误的标志,说明这部作品很不错——尽管有时候不尽然——但是就40年代出版的那一部分书而言,其中包括《长袜子皮皮》,一定要说,首先那个道德愤怒表明,写这类书是何等之必要。”

  世事沧海桑田。如今长袜子皮皮已经成了瑞典的国家形象。在上海世博会瑞典馆,讲解员都打扮成皮皮的样子。瑞典前首相约朗·佩尔松2004年5月在阿·林格伦儿童文学奖第二届颁奖仪式上这样评论:“《长袜子皮皮》一书的出版带有革命性的意义。林格伦用长袜子皮皮这个人物形象在某种程度上把儿童和儿童文学从传统、迷信权威和道德主义中解放出来,在皮皮身上很少有这类东西。皮皮变成了自由人类的象征。”


(编辑: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