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一个女犯人的西雅图之恋
电影《晚秋》改编自韩国上世纪60年代的经典之作,故事背景由韩国首尔转移到美国西雅图。片中,汤唯饰演的短期释囚安娜去西雅图参加母亲的葬礼,玄彬扮演的勋是个“吃软饭”的,在前往西雅图的大巴上两人相遇,发生了一段短暂而炽热的爱情。
《晚秋》可以被概括为,一个中国女子和一个韩国男子在美国西雅图3天72小时如何相遇相爱相离,可以看成一部唯美的公路爱情片。这种类型的爱情片的典型代表,如《爱在黎明破晓时》和《爱在黄昏日落时》甚至也可以算上《迷失东京》,男女主角来自不同的国家,在一个适合观光的城市邂逅,一边行走欣赏风景一边交谈产生爱情,虽然结局总是有些许遗憾,但不妨碍这类爱情片整体上浪漫轻松的特质。而《晚秋》所讲述的这一段公路爱情故事,虽然人物设置和整体风格上都没有那么明朗,观影体验也没有观看爱情轻喜剧那般轻松,却仍然不失为一部好电影。
首先,在安娜和勋这两个人物形象设置上,他们不再是有着闲暇时光的观光客,前者是刚获得保释的女犯人,后者是亡命天涯的午夜牛郎。这两人似乎都不是浪漫爱情片通常设定的身份,更像是两个都市漂泊者,美丽的旅游城市西雅图带给他们的不再是异域风情,更多的是一种漂泊感与孤独感。同时,安娜和勋身份上还有一点相似,即都是在美国漂泊的亚洲人。他们的邂逅也是始于这一相似点,勋起初把她误认为韩国人,所以才问安娜借钱,从而引发整个故事。
从风格上来说,这是一部旨在刻画人物心理的影片。电影中的人物台词很少,特别是女主角安娜。影片中的男女主角来自不同的国家,两人之间的交流是用非母语的英语为媒介进行的。异国恋向来难以表现,而汤唯所饰演的安娜被设定为一个寡言的人物,这是个非常巧妙的设定。安娜寡言却不呆板,她的语言更多是表情上、眼神上、动作上的。在刻画安娜的心理状态时,导演将着力点放在表现她的动作和表情上。比如安娜初次遇到勋时,勋很是殷勤地把自己的手表给安娜戴上,安娜却冷冷地解开了手表、淡漠地放在一边。后来在勋滔滔不绝地想要跟她搭讪的时候,安娜却鲜有台词甚至都没有抬眼真正看勋一眼。还有,在安娜去服装店买衣服的一场戏中,安娜的内心状态全部靠外在动作表现。在这里,换上新衣服、化了淡妆的安娜实际上燃起了一丝对生活的希望,而在此时,从监狱里打过来的跟踪电话把光鲜艳丽的安娜拉回到了现实。她默默地换上自己的旧衣服,卸了妆、摘下了耳环,这段几近没有台词的段落却将安娜的心理描写得淋漓尽致。
正是由于安娜大段沉默的铺垫,后来安娜的“开口”才显得尤为珍贵。影片中安娜有过四次敞开心扉的“说话”。安娜第一次“说话”是在游乐场,勋为了逗安娜开心,为一对远处的情侣配音。在给这对情侣的配音过程中,安娜不自觉带入了自己的经历、带入了自己的感情。看似在帮别人配音,实际上更像自己情绪的宣泄,安娜想质问的是自己的初恋情人、那个当年约好跟她一起离开现在却又娶妻生子的男子。这场戏是这部电影的亮点,可以说从这里开始沉默的安娜发出了自己的声音,这是她第一次开始“说话”。在影片的前半部分,安娜对勋一直是抗拒的,而也是从这里开始,安娜终于开始对勋有了呼应。整部电影中的安娜都是隐忍的、喜怒不形于色的,而她和初恋男友王晶之间似乎也有一种引而不发的微妙情感。不难推断安娜弑夫多多少少跟王晶有点关系,而王晶却在事发之后逃之夭夭,留下安娜独自承担灾祸。安娜跟王晶的对话也是非常简短的。安娜自始至终都是沉默甚至是有些压抑的,而安娜压抑的情感在母亲的葬礼上彻底爆发。这次爆发也是以勋和王晶的打斗为导火索的,而勋在解释为什么打斗的时候说王晶用了他的叉子。安娜反复地对王晶近乎歇斯底里地咆哮:“为什么要用他的叉子?为什么要用他的叉子?用了别人的东西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说吗?”这一段看似没有任何内容的台词却将影片推向了一个高潮。这也是安娜这个人物对过去一次彻底的清算,而在安娜母亲的葬礼上也预示了一种告别以及新生,勋这个角色在这里更多的并不是人物而是一个愿景、一个期待、一个新生的可能。安娜最后一次的“说话”却是略带伤感的:两年后,安娜再次来到跟勋相约的咖啡馆,勋迟迟未出现,而安娜却依旧等待,一边等待一边预演着跟勋相见时的台词,影片戛然而止。导演解释说,最后男女主角在没在一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等待的心情。这部电影也很具备韩国电影的某些特质,风格绝对唯美化。这不是一部简单的爱情片,更多的是一种温情、给人以希望的影片。
(编辑:晓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