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格萨尔》史诗传说的故乡——青藏高原,我出生在青海省海南州共和县的一个偏远牧区,是地地道道的藏族出身。在党和人民的培养下,通过个人的刻苦努力,我由一名祖祖辈辈靠放牧为生的牧民的儿子,成长为今天的研究员、青海省文联副主席、青海省《格萨尔》研究所所长、中国《格萨尔》学会副会长、政协委员、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专家,感到非常荣幸,也很满足。在此,我感谢党和人民对我的培养教育,我庆幸自己遇上了改革开放的好时代!
我是从1972年起从事民间文学搜集、整理和文学创作的,重点在《格萨尔》史诗研究领域进行挖掘和探索,取得了一定成就,特向大家作一汇报。
我从小热爱文学创作,更热爱《格萨尔》史诗的研究工作,我从上世纪70年代起就发表了200余篇诗歌、散文、小说等文学作品,受到了广大读者的好评。20世纪80年代,我放弃了行政领导岗位,潜心从事《格萨尔》史诗的研究工作,在短短的十几年间,共出版专著10部,编著、编写、主编和整理出版的作品11部,与人合作和整理出版作品13部,其中国家级课题《格萨尔新探》一书的出版,填补了我国无藏文《格萨尔》研究专著的空白。我主编的《格萨尔》儿童文学丛书(六本),填补了青海《格萨尔》儿童文学的空白。在国家级和省部级刊物发表论文50多篇,获得国家级奖项4次、省级奖5次,1997年被文化部、国家民委、中国文联、中国社科院授予《格萨尔》抢救与研究工作有突出贡献先进个人称号。
《格萨尔》史诗的搜集、挖掘是一项非常艰难的工作,它难就难在千百年来一直以传唱的方式在民间流传,没有形成文字内容。多少民间艺人传唱着几十个不同版本和几百部《格萨尔》史诗故事,要搜集、挖掘和整理成文字,就要付出大量艰苦的劳动。在近20年间,我先后去过西藏、四川、云南、甘肃、青海等省的十几个地区和《格萨尔》传说较多的青海南部高海拔地区的14个县50多个乡,进行实地考察,深入到雪山草原,下牧场、进帐房,行程共1万多公里,发现了大量有研究价值的《格萨尔》遗迹、遗物,如格萨尔及其30员大将的灵塔,珠牡的金腰带、马鞍、宝刀、弓箭、头盔、铠甲等,还发现了传说中的格萨尔时期的四座古城遗址,以及传说中格萨尔的脚印、手印、马蹄印等,使有些濒临失传的民间传说有了文字记载。还先后发现了80多位在当地群众中有一定影响的民间说唱艺人,并为他们建立了艺术档案,其中能说唱120多部《格萨尔》的著名民间艺人才让旺堆、能写112部《格萨尔》的格日尖参、能说唱153部《格萨尔》的达哇扎巴,已被吸收为国家干部。为他们创造了良好的说唱录音条件,使《格萨尔》的抢救工作有了新的突破。
在实地考察中,遇到的艰难险阻是令人难忘的。我去过四川甘孜海拔5100米的雀儿山,去过青海玉树海拔5080米的巴颜喀啦山地区,去过青藏交界处海拔5310米的唐古拉山,去过西藏那曲、日喀则海拔最高和条件最艰苦的地区,多次在青海平均海拔4000多米的果洛州和《格萨尔》传说最多的海拔6000多米的玛卿雪山周围地区进行考察,经常冒着高寒、缺氧、风沙和烈日,有时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并因此患上了萎缩性胃炎和严重的神经衰弱症。最令人难忘的是在下牧区考察期间,发生过两次车祸,不幸中的万幸,我最终保住了生命。即使如此,也没有影响我进行《格萨尔》研究的决心和信心。
对《格萨尔》的研究工作是枯燥而艰苦的,我在大量的行政领导工作之余,始终坚持《格萨尔》史料的研究和文字整理工作,常常利用晚上和节假日休息时间,撰写研究文章,有时查阅资料到深夜,有时为佐证一个问题,多次下到牧区走访民间艺人。白天忙于工作,晚上撰写文章,没有时间思考问题,就经常利用走路、吃饭、上厕所的点滴时间来思考,有无数次我出门走错了路,回家进错了楼梯,走错门是经常的事,闹出了许多笑话。
我在搞好《格萨尔》研究的同时,还抓了《格萨尔》研究的人才培养工作。在扶持和培养研究新人上,我不计较个人得失,甘做人梯,为他们出研究课题,为他们审阅研讨文章,有时为一篇有新意的论文,为他们修改七八次,不厌其烦地进行指点和帮助。近十几年,共培养《格萨尔》研究新人20余人,带出有成果的研究人员10余人,推动了青海省《格萨尔》研究工作的较快发展。共同完成了10本《格萨尔》儿童文学丛书、9本《格萨尔》儿童文学连环画脚本和4部汉译本,整理出版了32部藏文《格萨尔王传》分部本和5部汉译本,完成了《格萨尔学集成》1-5卷,40卷藏族《格萨尔》精选本中的7部已整理出版,还录制了多种《格萨尔》说唱艺术磁带。其中,儿童文学丛书(6本)获青海省“五个一工程”奖和青海省政府第五届文学创作优秀奖。近几年,在一至五届国际《格萨尔》学术研讨会上,我所主管的《格萨尔》研究所和带出的研究人员中,共有近40篇论文入选,有的论文有较高学术价值,在国内外产生过较大影响。共完成4项全国与省内重大研究课题。
由于上级领导和有关部门的大力支持,通过自己的刻苦努力,我在《格萨尔》研究领域取得了比较突出的成就,获得了许多荣誉,先后四次应邀参加在奥地利、美国、荷兰等国召开的国际藏学会,研究成果受到了国际研究同行的较高评价。2002年我担任中国藏学代表团副团长,率团出访法国、德国、葡萄牙等国,进行学术交流,取得圆满成功,受到国务院新闻办的表扬。荣誉既是鼓励又是压力,在成功与荣誉面前,我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不宣传、不张扬、不伸手要待遇、不争报酬。严格要求自己,处处以身作则。我觉得,《格萨尔》研究工作不是一两个人所能完成的巨大工程,要靠所有喜爱和从事《格萨尔》研究的人员和广大藏族、汉族、蒙古族同胞的共同努力,个人的成就是微不足道的,其中还包含有组织的大量支持和帮助。同时,《格萨尔》研究工作,是一项长期的历史任务,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现在的研究成果仅仅是第一部,还有大量的研究工作等待我们去完成,我没有理由骄傲和满足于现状。我决心借这次表彰大会的东风,更加努力地工作,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决不辜负党和人民对我的期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