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飞同志在深圳闯荡了11年,可他按揭买下的58平米的房中,却没有—件像样的家当,5个房门有3个是坏的,半价买来的劣质防盗门不仅破出了半尺多长的大洞,而且门锁已经失灵。
丛飞每场商业演出收入过万元,有着“广东省优秀音乐家”的称号,可他惟一的一套演出服,就是人们在电视里反复看到的那套白西装,花了2700元,穿了10年。
丛飞认养资助了贫困学生178人,先后捐资300多万。吐血昏迷被送入医院后,丛飞却因负担不起“3天花了1800元医药费”,自行出院。丛飞,这个日夜穿行于浮华的演艺圈、多年奔波于市场经济最前沿的年轻人,他是凭着怎样一种精神和力量,支撑着自己克己为人、至死无悔。丛飞已经成为文艺界的一面旗帜。在感动的同时,我从一个文艺工作者的角度来剖析丛飞精神,以及丛飞精神给我们所带来的启示,从而使文艺真正能够为人民服务,广大文艺工作者能够真正成为人民的艺术家。
2005年初,我们通过中国音乐家协会内部渠道传递来的信息得知有丛飞这样一个人,他倾其所有、捐资助学的事迹,感动了音协上下。2005年7月,中国文联和中国音协在京召开了“向丛飞同志学习座谈会”。就在这次会上,丛飞被中国音协破格吸收为会员。中国音协机关的全体同志还当场为丛飞捐了2万元钱用于治病。
作为文艺工作者,丛飞身上最让我们感动、最让我们觉得可贵的,其实就是他对于生命的理解,就是他克己为人、无私奉献、甘于清贫的精神,而这种精神在当今这个时代实在是太难能可贵了,他给文艺界树起一面德艺双馨的旗帜,激励我们不断前行。
我还记得,2005年5月,医生发现丛飞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医生说:“如果他能提早半年手术,一切都会不同。”那我们看看在这生死攸关的半年里,丛飞都忙了些什么呢?——2004年10月,他参加各类演出27场,其中25场是义演;11月,他持续高烧,胃部开始疼痛,但还是参加了12场义演;12月,开始吐血、便血,胃部疼痛剧烈,仍共参加19场演出,只有一场是商演;2005年1月,病情进一步恶化,但他还是参加了6场为海啸灾区募捐的义演。
的确,在演艺圈,丛飞的收入没有那些动辄上百万出场费的明星高;在慈善界,丛飞的付出没有一出手就是上千万的巨富多。但丛飞对财富的理解却值得我们深思。生活中,丛飞是贫穷的,却又无比的富有。在清贫与富有之间,丛飞的选择是那样的义无反顾,那样的坚定与执著,在这份选择中承载着我们的希望,承载着我们对于真、善、美的坚持,我为他这份选择而感动。
丛飞生前不仅爱心助学,而且参加了大量义演,他克己为人、无私奉献,但现实生活中对丛飞的评价却有一些不同的声音,有人说丛飞是为了出名,有人说他犯傻。面对社会的种种说法,我觉得善良无需理由,无私源自真诚。丛飞的财力有限,但因为无私,他的爱心无远弗届,远远超越了物质财富所能承载的程度。正如丛飞说过:“能为社会有所奉献,也是人生的一大乐趣。”丛飞品格中闪耀着一种大爱的光辉,面对陌生人,他选择的是无私;面对失学儿童,他选择的是奉献,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他还坚守自己的承诺,捐出眼角膜,为6名眼疾患者带来光明。没有索取,只有奉献,丛飞的崇高精神令人震撼。丛飞身处我国市场经济的最前沿——深圳,他用他的行动使很多人获得一次心灵的洗礼。丛飞用毕生的付出带给我们一个思考,那就是市场经济并不意味着自私、讲求利益并不意味着金钱万能。在市场经济日益发达的今天,传统道德观念尽管面临很多考验,但它不会迷失,因为它是一个民族传承发展的动力。面对一切猜疑、不解以及不屑,丛飞从容自若,我行我素,以纯真之心融化了所有世俗观念的坚冰。这是博爱的伟大与胜利。
而这种博爱支持着丛飞10年捐资300多万元,自己却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直至自己身患癌症无钱治疗时,还为那些被救助孩子的前途心急如焚……当然在这种博爱的力量之外,更是一种责任感不断支持着丛飞,使他不顾社会和家庭的不解,毅然坚守自己的选择,直到所有人都开始被他的坚持所感动,由不解变为支持。而丛飞的这种道德感并不仅在于自身道德修养的高度,更在于他作为一名文艺工作者,对自己所应肩负的社会责任的认知以及对这份责任的坚持。地域空间阻止不了他,困顿的生活阻止不了他,病魔和死亡也阻止不了他。丛飞已经把个人对于社会的责任最大限度地融进了自己的生命。生命不息,责任不止。
其实在丛飞生前,中国音协曾有过动议,准备组织文艺界知名人士,共同为丛飞办一个大型义演。但未及实施,丛飞就走了。对于这点,至今我还感到遗憾。不过我们正在酝酿一个用行动纪念丛飞的计划。丛飞是当代文艺工作者的骄傲,是我们学习的榜样。而且据我了解,文艺界像丛飞一样无私奉献、关注慈善事业的人其实还有很多,我们有一系列的创作计划,希望借此激励文艺工作者通过创作更多更好的文艺作品,把丛飞的高尚精神传播出去、传承下去,也为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营造良好社会氛围谱写华彩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