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老友 再也不能同台唱
在常香玉半个世纪的舞台艺术生涯中,同台演出过的演员很多,有的已经退休在家,有的仍然活跃在舞台上,在送别常香玉的时候,他们从不同的地方来了。
在《花木兰》中扮演“刘大哥”的韩玉生是当年香玉剧社的成员,他告诉记者:“当年香玉剧社的人来了一些,有些年纪大了,不敢通知他们,怕他们受刺激,可能有人会怪我,但这是老师的意思,不要惊动太多的人。有一件事老师生前不让我说,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了。有一次我们俩在一起看电视,说起了明星做广告的事儿,她说:‘也有人找我拍广告,定金给50万元,拍完再给80万元,我当场回绝了,我不干这事儿。我的钱也不是多得往外溢,我也需要钱,但我不会拿名去换钱。人民已经给我太多了,我怕承受不起呀。’”豫剧未来的发展,一直是常香玉老人挂念的问题,她也曾和韩玉生探讨过这个问题。韩玉生说:“我们的观点是一致的,戏曲要坚持民族特点,要好看好听好懂,要有戏曲味儿。”
刘耕晨是常香玉晚年的琴师,在一起合作了20多年,很多重大的演出活动都是他俩合作。站在默哀的人群中,他一脸严肃,在别人的介绍下,他才接受记者的采访:“常香玉非常乐意培养年轻演员,只要是好苗子她就鼓励、呵护,没有一点架子。在外人看来,她是大师,好像很难接近,而熟悉她的人都感觉她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常香玉有今天这样的人缘儿,不是捐了飞机,也不是唱了几个戏,最主要的是品德高尚。去世前一个星期,她把我叫过去,说五毛(常如玉)的事儿,她想让我担起辅导的责任,我答应了,她高兴地说‘那我就放心了’。过几天我再去,她已经近于昏迷,听家里人说‘耕晨来了’,她睁了一下眼睛,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老太太教育有方,他们这一家都不爱钱,有些单位和个人要按照传统礼节送点礼金,他们谢绝了,不收任何东西。”
著名演员艾立从许昌赶来了,他在电视剧《常香玉》中扮演常香玉的父亲,结下了很深的感情。艾立说:“老太太生活俭朴,我去她家,看到她芹菜叶都舍不得扔,很奇怪,她给我讲了很多做人的道理,我受了很大的教育。我们合作《人欢马叫》时,她带病演出,晚上就睡在地板上。我感觉像她这样的大家应该条件好一点,我想去提意见,她死活不让。每次演出,她都是提前几个小时化妆,坐在角落里默词,对艺术要求很严,现在的年轻演员应该好好学习这一点。”艾立非常感慨。
常香玉用她优美的唱腔、高尚的品德滋润着一代又一代戏迷的心灵,在城市的高楼大厦里,在农村的田间地头上,到处都有她的铁杆戏迷。昨日,一些戏迷从四面八方赶到殡仪馆来见她最后一面。
66岁的尼福祥老人特地戴了一顶白色的凉帽,在老伴的陪同下早早地赶到了殡仪馆。老人对常香玉的事迹了如指掌,一一说给记者听。老人说:“‘文化大革命’时常老师下放到我们西华县,农民让她唱戏她总是很乐意,现在我们老家的人一提常香玉还是直跷大拇指。她的人品艺德一直感动着我,我发自内心地敬重她,听到她去世的消息,我掉泪了,今天不来送送她,我过意不去。”
伤离去 戏迷哀思无穷尽
一位姓台的老先生已经67岁了,听到常香玉去世的消息立即坐车从濮阳赶到郑州,已经在郑州待了三天。他说:“我先去医院看,没见着,这几天心里很难受,坐不安睡不稳的。我是听着常香玉的戏长大的,今天能见她最后一面,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从去世到遗体告别,只有三天,太短了,很多戏迷都赶不过来。应该向有关部门建议,把常老师的遗体保存十天半月的,让更多的戏迷能送送她,不然很多人会终身遗憾。”
在熙来攘往的凭吊人群中,记者看到了来自河南中医学院的许东升,这几天很多网站上都粘贴有他悼念常香玉的诗作。这个常香玉的老乡几天来一直在写诗,每天都在网络上忙活到半夜三更,他要通过网络为悼念常香玉做点事情。他说:“我喜欢戏,我们全家都喜欢戏,常香玉走了,我们全家都很难过。我还要在网上发表文章,寄托我的哀思。”
来自河南省广播电视大学的何翠萍同学是个戏迷,为了送常香玉,她特地请了假,老师听说她要送常香玉,很爽快地准了假。她说:“我很喜欢听常老师的戏,总是在寝室里唱她的段子,她的好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她走得太突然了,让人接受不了。我早上6点就起来了,不知道地方,一路问着,总算摸到了,见了她最后一面。”农业大学的学生刘凤亮插上话说:“常香玉不仅属于戏迷,也是属于河南的,她不仅属于河南,更是属于全国人民的,新闻媒体报道得还不够,她的无私精神应该大力弘扬。”说到激动处,刘凤亮不停地舞动着双手,他的话引起了很多戏迷的共鸣,纷纷围上来,一位老者甚至上来握住摄影记者的照相机镜头:“我来说两句!”
遗体告别仪式结束了,还有一些戏迷匆匆赶来。一个来自农村的戏迷甚至拿来了纸钱,要到常香玉的灵前焚烧。一些戏迷瞻仰过大师的遗容后恋恋不舍地走了,还有一些戏迷在灵堂内徘徊,有人在默诵挽联,有人在无声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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