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到《亮剑》这个本子时,里头的人物和他们渗透出来的精神就让我十分感动,还没有来得及上升到理论层次去分析时,就让我感到热血沸腾。”为了这个本子能顺利地搬上荧幕,张前从接到这个剧本到这个剧开拍花了两年的时间。在这两年时间里,他经历了许多事情,例如剧本的修改,争取项目的上马等等。后来终于借着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的机会,使这部戏与观众见面了。
《亮剑》的原小说从抗日战争时期一直写到“文革”后期,中间涉及的敏感问题很多,关于这部电视剧怎么做,也不是过去常规的电视剧操作能解决的。张前说,最初由著名编剧江奇涛写了一个20集的本子,把小说里的各个历史时期的故事与电视剧巧妙地结合起来了,按小说的脉络一直写到最后。本子有一半篇幅写的是解放后的“反右”、“文革”这些社会大事件,直到李云龙自杀。但是考虑到电视剧并不太适合表现这些内容,于是对这个本子进行了调整。张前说:“这期间一方面与自己斗争,一方面不断了解形势,让这部电视剧能出笼,真是很费神的一件事。”剧本调整到只剩下10集可以用了,可是10集的本子不符合电视剧投资的规律。于是,最后把小说的作者都梁邀请回来,由他来把剧本最后改成了24集。
李云龙这位八路军基层干部有一个成长过程,他既有英雄的智勇,也有农民的狡猾。对于这么一个典型人物,张前一点没有担心观众会对李云龙这个人物有所非议,他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由于把小说的后半部分对于国家命运的思考删掉了,小说前半段战争的部分,李云龙“玩着闹着”就把日本鬼子打跑了,往后的观众看了,会不会以为这就是历史的真实,“玩着闹着”就把日本鬼子打走了。张前说:“我必须做出一些处理,把战争的残酷融入到背景中去,比如李云龙骑兵连的全军覆没,都能让人感受到战争不是儿戏。”
当问及拍摄时有没有遇到困难,张前笑着说,除了困难没别的。“我自己也说过,这个戏拍得比较糙。但是没有办法,战争题材电视剧,比常规题材周期长、投资大,但海润只能拿出拍常规题材电视剧的资金,势必捉襟见肘,现在《亮剑》拍成了连环画,让人把故事看完了而已,说制作不敢谈,自己除了脸红还是脸红。”《亮剑》中全是棉袄戏,张前说,拍摄时正值冬天,按理说也不合适,这部戏跨度很大,不应该全是冬天。
而张前认为真正的困难、独特的困难在于他是第一次拍打仗的戏,没有一点可借鉴的经验。“如果说这部电视剧创作上有什么问题,那么跟我个人是有很大关系的。当然这也是有利有弊的,一方面我没有经验,另一方面我没有条条框框,我能有一些与别人不同的东西。”另一个困难是摄制组的很多人员对这个题材和人物都缺乏正确的理解。他们拿常规题材的眼光来看《亮剑》,所以会有一些不能接受剧本的想法。
虽然受到诸多限制,但张前还是对这部电视剧提了一个要求,演日本人的全要说日语。之前,没大见过这样的处理。好像《亮剑》之后,这就成了一个惯例了,日本人出现都得说日语。张前说:“我当时考虑是要有历史的真实感,如果日本人不说日语,就不太像了。现在很多的电视剧都请日本演员来演日本人,可是我们当时拍《亮剑》时,演日本兵的全是中国人,电视剧还得同期录音,估计他们说的日语,中国人听不懂,日本人也听不大懂。我们都给他们的台词标上汉语拼音,挨个盯着他们背。他们的表演可能不太像日本人的语调和神态,但我还是觉得他们说日本话要比说中国话要好些,能出一些历史的质感。”
《亮剑》写了一群英雄,他们身上都渗透着亮剑精神,李云龙身上最足。张前说:“我想他是符合当今社会的需要。现在,大家好像离理想、英雄都比较远了,这部电视剧满足了大家对理想、英雄的向往。”
军事题材的戏张前拍得并不多,《和平年代》是他当导演拍摄的第一部戏,即使这样,他还是开辟了和平年代军事题材电视剧的先河。张前坦言:“和平年代军人的戏,无外乎红军蓝军演习,离不开军队怎么建设的主题思想,这样的题材想要有所突破也是很难的,创作的空间也不大。”他认为,如果说《和平年代》有所创新那就是探讨从战场下来转变成和平时期的军人,他们如何适应国家的重点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军队的作用较战争年代空间有所缩小,他们如何适应心理上的落差。剧中的主人公秦子雄说过:“如果军队剩下最后一名军人,那么那人就是我。”这不是简简单单的喜欢部队,而是有一种信念在支撑着他。“我想之后的很多类似题材电视剧都很难超越的是这一点。”张前说。
(编辑:李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