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实录:粮票,见证历史的藏品 |
http://www.cflac.org.cn 2008-10-21 作者:王鹏 来源:京华时报 |
口述人:蔡援朝 身份:收藏家 我于1951年出生在北京。和那个时代许多同龄人一样,我小时候正赶上三年自然灾害,家里的口粮很少,粮票和肉票就成了命根子。 记得那时候,我有时会去粮店帮忙领粮票。那时,每家都按照严格的配给制度领取口粮和肉。我记得家里一个月才能领半斤肉票,平均到人头上,每人每天连一两肉都吃不到,顿顿都是杂粮,所谓的菜就是用盐水煮一下。那时家里有个小窍门,可以暂时缓解一下难关。离我家不远的地方有一家小的合作社,合作社的女售货员和我家人是朋友。她有时会偷偷地通知我们,下班的时候去店里一趟。有时过去后,女售货员就会卖给我们一些没有一点肉的大骨头。这种大骨头在当时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宝贝。买回家后,父母把骨头洗净敲开,用里面的骨髓熬白菜汤,这可是那时难得的美味。 我小时候迷上了集邮,但是从来没想过收集粮票。那时粮票代表着一家的口粮,精打细算用还来不及,根本留存不下来。那时北京的粮票是按月发放,1月份的粮票到2月份就不能用了。所以,那个时候家里偶尔有粮票留下来,也是因为将粮票藏在哪本书或杂志里忘记了,发现时粮票已过期,才可能保存下来。 1971年,我插队去了内蒙古牧区,暂时告别了粮票。可能因为牧区人口少,并且以肉食为主,不用粮票。但是每个月的口粮仍然定量用粮本领取。1975年我去西安上大学,再次接触到粮票。我记得那个时候,粮食仍然很紧张,发下来的粮票中粗粮居多。 每个学生都很珍视粮票,领到粮票第一时间就把它换成饭票,生怕丢了。基本上,每个月的粮票刚够用,女同学胃口小,可能会攒下一些粮票。那个时候,向同学借几斤粮票,是很重的人情。 1978年我回到北京,在科研单位上班,粮食关系落到了海淀区的一家粮店,从此过上了按月领粮票的生活。1986年前后,粮食窘困的情况有所好转,那个时候副食渐渐多了起来,比如一些豆制品,家家开始有了积攒下的粮票。如果有朋友出差到北京,我就会用攒下来的粮票和他换全国粮票。全国粮票可以换鸡蛋等食品和商品,在紧缺的时候,一斤全国粮票可以换好几块钱。那时,商店里有议价粮出售了,不过价格较高,我们只是偶尔买一些荞麦等杂粮,来调剂生活。 1984年,政府发出通知要取消布票。此前,买布做衣服也是受限制的,一人一年能领一次布票,大约合10余尺布。布票取消的消息传出来后,很有意思的是,老百姓都将信将疑。社会上并没有出现用积存的布票抢购布匹的举动,大家都在担心政策会不会反复。这可能是长期谨慎过日子留下的习惯,大家很珍惜手中的票证,生怕万一政策又变回配给制,布票不够用。直到政策推行了一年后,大家才真的相信,布票的确取消了。 1993年5月,北京宣布取消粮票。虽然有了布票取消的先例,但因为长时间的习惯,还是有很多人留下了家中一直存着的粮票。当时我家中就留有很多斤粮票。不过,大家都明白,那个计划经济的时代,随着配给制度的结束,已经告一段落。也是在那一年,我辞职下海,搞起了公司。 从那以后,我的兴趣从集邮开始转移到收集粮票。那时候,收集粮票的人很少。我经常去大钟寺附近,那里有一些人交换藏品,粮票成为藏品之一。可能是因为亲身经历了那段时代,最初收集粮票是因为怀旧也是因为兴趣使然。但很快,我发现,和集邮不同,粮票中的珍品很多。因为粮票在发行后要回收销毁,并且在那个时代积攒下的粮票很少。因为稀缺,所以有些粮票变得非常珍贵。在粮票收藏中,我把50年代初期一段时间发行的粮票,称为“黄金板块”,因为存世稀少的缘故,这些粮票大部分都是珍品。也因此,粮票的藏品价值开始升值。一套云南建国早期发行的粮票,曾在前年拍卖价为20余万元。而更多的粮票,是无价之宝。 2001年,中国收藏家协会成立。成立之初就设立了票证收藏委员会,这是第一个关于票证收藏的全国性的群众团体,我现在协会担任常务主任。据不完全统计的数字,全国收藏粮票的藏家和爱好者在10万人以上,而他们的藏品中,珍品不计其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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