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级文物保护建筑、四川摄影家协会创作基地、有着百年历史沉淀的白鹿书院在地震中完全坍塌了。这个消息我们早就知道,但直到6月4日我们的采访接近尾声时,才抽出时间,决定去彭州采访时到那里亲眼看一看。沿着弯曲的山路,我们一路走一路打听,沿途倒塌的房屋和窄窄公路边的巨大滚石让我们触目惊心,几次我们的车在破损的公路上难以通过,我们不得不下来,帮助司机想办法。进入白鹿镇以后,我们向一位村民打听方向,听说我们在找白鹿书院,那位村民摇了摇头,用很低的声音说:“没有了,没有了。你们现在看不到了。”
等我们真正找到书院的所在地时,我们才深切地体会到那位村民的遗憾之情。在半山腰里,整个白鹿书院几乎完全变成了一片废墟。走在一片断壁残垣的瓦砾之间,我们深深感到遗憾。住在旁边山村里的村民和我们攀谈起来。一位老人告诉我们,白鹿书院可能无法修复了,因为很多建筑材料都是当年建造时从外国运进来的,现在已经无法再找到了。但他们还是希望能够重修,哪怕只是部分恢复也好。我们注意到在坍塌后的一大片空地上,整齐地排放着一批搜检出来的雕花瓦片、铁钉、门窗木片、残缺破损的青砖等,有些还编着号码。也许,将来这些东西还能为白鹿书院的历史做一个见证,为可能的修复提供一些借鉴。
我们在现场还看到几条白色婚纱的衣饰。村里一位姓唐的小姑娘告诉我们,地震发生时她就在附近,有几对新人当时正在这里拍摄结婚照,婚纱衣饰是他们在惊慌走避时掉落下来的。白鹿书院一直是摄影爱好者喜欢来的地方,这里风景优美,建筑特色鲜明,几乎每天都能见到新人在这里拍摄结婚照。我们在来的路上,已经看到不少摄影工作者背着各种器材正在离开,他们肯定也是来这里拍摄作为历史见证的照片的。
在白鹿镇白鹿村的一所小型帐篷学校里,附近几个村的孩子们正在等候着下午课的开始。帐篷的一面布壁上贴满了孩子们的美术作品。其中,一只憨憨的大猪头顶着“猪年大吉”几个字,“因为我猪年很快乐,所以我画下它”,11岁的郭中全小朋友写下了这样的话。他在另一张画上则这样写道:化悲痛为力量,快快乐乐过一生,开开心心过一世。郭中全正在与自己的伙伴们埋头作画,他的弟弟、9岁的郭中帅则对哥哥的绘画才能十分自豪,拉着记者一张一张地介绍:“这是我哥哥的,这也是我哥哥的。”在彭州城的时候,我们看到美术馆张贴着青少年书法大赛作品展览的海报,当时我们十分欣喜,下车一看,才发现是震前一个月的活动。地震虽烈,但孩子们的艺术之梦没断。在不久的将来,彭州市应当能继续开展一次精彩的青少年书法展了。
在临去彭州前,我们才知道彭州与绵竹一样,没有文联,只有文协。但彭州的文物古迹多,而且乡镇文化很兴盛。当我们踏上白鹿镇和龙门山镇时,入目的是令人触目惊心的破碎山体和楼房废墟。但是,我们相信这里的文化很快将会复兴起来。在空军实验学校,我们遇到了来自广东、广西的志愿者。原来,广西木偶剧团前往广州演出,遇到一群网友正商量着前来四川灾区做志愿者,双方一拍即合,直接飞到成都,一下飞机就前往都江堰为孩子们演出。今天则走进了彭州龙门山小学。团长陈诗宏说,我们的节目是《丑小鸭》,通过一只其貌不扬的丑小鸭变成美丽的白天鹅的过程,来激发孩子们的自信心,鼓励孩子们从受灾的阴影中走出来。孩子们观看节目时的兴高采烈,让我们很欣慰。与陈团长一行分别时,我们告诉他们白鹿镇白鹿村小学的情况,他们决定立即前往。
这个两广志愿者团不仅带来童趣盎然的木偶剧,也给孩子们带了很多礼物,他们还发起了一项情暖童心的“我们的心在一起——512红棉工程”,“我们不想让对灾区孩子的关爱中断,因此我们每到一地,就收集孩子们画的美术作品,带回广东去,展示给各界人士看,希望他们能更直观地感受到灾区孩子们的内心和梦想,有人接着过来。”志愿团成员、世纪龙信息网络有限责任公司媒体总监曾道明说。四年级的黄雪儿画了几个小丫头的笑脸,并写上“笑容战胜一切困难,一张张笑脸充满希望”、“相信自己”、“开心地笑起来”等文字,这让我们对于当地乡镇文化的复兴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