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编自张平小说《凶犯》的电影《天狗》近日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了首映式,这标志着这部主旋律电影终于有机会进入院线发行。这部现实主义的力作还将“出征”上海国际电影节,并成为入围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的国产影片。这不禁让外界感到奇怪:这部电影的导演和主演并不是所谓的大腕,而且还是部农村电影,它凭借什么引来上海国际电影节评委的关注?实际上,早在今年5月份,《天狗》已经获得了北京大学生电影节最佳故事片奖,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许多观众和专家甚至原小说作者张平在谈到这部电影时用的几乎都是同样的词:“震撼”和“感动”。

    影片一开始就是三声枪响,身受重伤的护林员李天狗用一把汉阳造的老枪在山上把村霸孔家三兄弟都撂倒了,造成两死一重伤的血案,李天狗也昏迷不醒。命案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呢?县公安局的王所长赴现场勘查,县长则从受伤的天狗身上找到了日记本。影片在追查真相与日记的追述两条线索中展开。

    天狗一家刚到村子里时,受到了全村老少的夹道欢迎,村民们还送了很多生活用品和食品。可当天狗上山巡查发现盗伐现象严重时,他把所有礼物都退了回去。靠盗伐发家的孔家三兄弟以金钱利诱,他不为所动。孔家三兄弟用给他断电断水的方法,想让天狗屈服。同时,三兄弟污辱了天狗的妻子桃花,并以他们的儿子为要挟。距木料交易的时间越来越紧,孔家三兄弟纠集了一批村民袭击了天狗,天狗被打成重伤。天狗在昏迷中听到了拉木头卡车的声音,立刻清醒过来,他取了枪爬着到了山上,阻止了盗伐。

    在缺水严重的吕梁山区,山林能涵养水源,对所有村民来说这都是一块宝。谁都知道砍伐森林不光是犯罪,而且对整个村子而言也是种灾难。可守护山林的李天狗却成了整个村子的敌人。因为他不通融,他坚持朴素的信念,所以他成了村里的异类。他家里水被断掉了,一家三口嘴唇都裂开口子,村子任由恶霸“承包”水井,“老板筋”为了一点看水井的工钱坚决不放水给天狗。不得已,他到小卖部买可乐以充水,连蒸馒头也用可乐。小卖部的老板“厚眼镜”对他们一家没有同情,反倒落井下石,加价出售可乐。连同样是退伍军人的村邮递员也在孔家的威胁下扣下了天狗给县里写的信。全村人虽然对孔家兄弟的做法也是敢怒不敢言,可在金钱和利益面前,他们与孔家兄弟结成共同体。天狗被全村人逼到了绝境。

    小说《凶犯》已经被买过三次电影版权,但前两次都因为种种原因没能上马。《天狗》的投资方,三家民营公司却看上了这个没有太多“娱乐内容”的小说。制片人肖锋谈到为什么决定投拍这样一部可能收不回成本的电影时说,当今中国,正处于经济市场化的大潮中,拜金主义、一切向钱看已实际上成为社会主导性的语境。一切传统和现实的东西都在金钱面前被解构。这也许是我们必须要经历的一个历史阶段。但是,正如鲍尔丁在《作为道德学的经济学》中所警告的,在个性解放、自由竞争的市场经济社会,人应该成为“经济人”,同时也必须成为“道德人”,否则就会引发巨大的灾难。李天狗在本片中,就是作为一个“道德人”出现的。他抗拒着金钱的诱惑,守护着一个护林员的底线,他守护的不仅仅是一片森林,而且还有良知、正义、理想、政策、法律、岗位、职责、人的道德底线及许多人都已不再看重的国家利益和人们应该共同遵守的社会共同价值观。

    《天狗》直面农村经济发展的同时出现的不同于“胡汉三”、“周扒皮”的恶霸,也直面了深藏于每个人身上的劣根性。导演戚健说,影片的内容决定了影片的风格必须是朴实的,所以影片几乎没有用一个电影特技。而且村民用的基本是当地的农民,这也是电影出彩的地方。这些群众演员给了专业演员表演上很大的压力。为了让专业演员的表演风格更自然,先让他们在一旁观看群众演员的表演,然后再让他们融进来。有一些观众对影片的结尾并不满意,认为还是一个清官救难的模式。戚健说,电影不可能解决现实中所有的问题,《天狗》要做的就是唤起人们对坚守精神和集体利益的重新重视和思考,这就够了。

    扮演天狗的演员富大龙在读剧本时就为天狗的坚守精神深深打动,他说,天狗是瘸腿的复员军人,他曾为国家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棵树战斗过,所以他对家乡、对村民都怀有深切的爱,他知道村民们只是被一时的利益蒙蔽了双眼。他既是军人又是农民,这是富大龙给天狗定的人物基调。虽然在影片的结尾让天狗用一把老枪在8秒钟内准确地击中了“孔家三条龙”,让观众感觉特别解气。但富大龙认为,这并不是传奇,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天狗”,他不一定在护林,他可能是清洁工、可能是售票员,可他们都在本职岗位上为不相干的人坚守。扮演天狗妻子桃花的演员朱媛媛拍过《浪漫的事》、《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等,但恐怕人们还是很难把她和电影里那个蓬头垢面的农村妇女联系起来。她说,这是自己演过的最“脏”的一部戏,天天往脸上、手上抹黑灰,指甲缝里也得填上。即使自毁形象,朱媛媛还是很喜欢这部戏。她诠释桃花这个角色时说,桃花没有多少文化,表达感情的方式也很粗糙,可以说是个凶悍的老婆,但是她不可恶,她爱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虽然她不太明白丈夫为什么要那么坚持,但她一直支持丈夫。

    《天狗》作为一部投资仅为500万的小成本电影,在拍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出现一些困难:原本在山西拍摄,拍摄地离老井村不远。可冬天里下起了雪,剧组只好转战福建武夷山,可很不巧,武夷山也下起了雪。如果有雪出现,影片中缺水的冲突就不存在。所以剧组每天工作的第一项任务就是扫雪,要求地下看不到一片雪。这也导致了影片中的山林缺少大的全景。戚健认为这是电影的遗憾。

    肖锋则一直在为电影发行的事奔走,没有大牌明星的主旋律电影该如何做好营销,这是他下一步要探索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