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作家叶梅拜访一位德高望重的文艺界老前辈,一进门,就发现在客厅最醒目的位置,张贴着老人工工整整书写的“八荣八耻”条幅。其时,距“两会”上胡锦涛总书记提出“树立社会主义荣辱观”尚不到一周。叶梅跟笔者
聊起这个场景时,感慨道:这一幕给她极大震撼,令她深思:“八荣八耻”的提出,可谓众望所归;而知荣辨耻,文艺亦重任在肩。
知荣辨耻,是文艺作品的崇高使命。鲁迅曾说:“文艺是国民精神所发的火光,同时也是引导国民精神前途的灯火。”文艺源自心灵,又直抵心灵、浸润心灵,对读者的灵魂塑造能起到潜移默化的作用。一部文艺作品一旦进入发表、传播过程,就必然肩负着提升人性、改良社会的崇高使命,而知荣辨耻,是做人的准绳,亦是为文的圭臬。
知荣辨耻,也是优秀文艺的必然要求。什么是优秀的文艺作品?正所谓“一千个读者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答案。但是,这些答案一定有共同之处,那就是:真、善、美的统一体。凡是成功的文艺家,向来都肩负着艺术与道德的双重自觉。狄德罗说,艺术是“使德行显得可爱,罪恶显得可恨”,“这就是一切拿笔杆、画笔或刻刀的诚实人的纲领。”高尔基说:“艺术的目的是夸张美好的东西,使它更加美好;夸大坏的——仇视人和丑化人的东西,使它引起厌恶,激发人的决心,来消灭那庸俗贪婪的小市民习气所造成的生活中可耻的卑鄙龌龊。”翻开文艺发展史,凡是深入人心、长留历史的好作品,大多瞩目于民族精神的昂扬、人的灵魂的净化和提升,一句话:有益于世道人心。
知荣辨耻,更是解答当今文艺创作症结的良方。在一次传记文学研讨会上,作家祈淑英曾困惑地说:“现在几乎没人为科学家立传了,我们的文学怎么了?”有感于此,这位资深出版人退休后怀着满腔的社会责任感,先后为钱学森、钱三强、邓稼先等科学家立传。无独有偶。在日前的一次会议上,作家赵大年也发出了相似的感慨:“牛顿、瓦特、爱迪生、爱因斯坦、居里夫人……都有很生动的传记和故事,成为欧美青少年心目中崇尚的科学明星。希望我们的文艺作品也能关注科学家,引导青少年崇尚科学。”这一现象,大约只是文艺创作诸多症结的冰山一角。君不见,有的作品不分美丑界限、混淆是非标准、误导价值取向;有的作品脱离现实生活,远离时代要求,热衷于描绘帝王后妃、豪门深宅、大腕大款、剑客侠士,却对普通劳动者鲜有关注……自然,文艺创作是自由的,但是,一切自由都是相对的。文艺需要开放和宽容,需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但在一些基本问题上依然有自己的底线:不能颠倒是非,以丑为美,以恶为善,以耻为荣。孙犁曾说:“文学应该是面对整个人生,对时代负责的。……还是让我们老老实实地,用一砖一石,共同铺一条通往人生意义的台阶,不要再挖掘使人沉沦的陷阱吧。”一切文艺作品,可以此话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