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巴老在上世纪60年代接触得比较多。那时,我们电影厂要拍他的作品《家》,所以我同他以及他的夫人都有所接触。当时,他家离我们家很近,因此我也去过他的家几回。他夫人经常为作协举行文学作品的欣赏会或座谈会。以后,有一段时间,我先生和巴老恰好都在黄山休养,因此我们与巴老夫妇有较多的往来,他的夫人萧珊还经常为我们烧制黄山的特色菜肴。巴老给我的印象就是他非常平易近人,没有架子,虽然作为作协的领导,但是没有领导的架子,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作家。
“文革”时,我在干校劳动的地方离他劳动的地方虽然很近,但是我们从没有见过面。“文革”以后,赵丹、巴老和我被先后释放出来了。由于我们都与日中友好协会的前任会长中岛健藏很熟,因此在接待外宾的时候,我们又接触过几次。我清楚地记得,1977年,我们大家聚在了一起,中岛健藏先生也在场。因为刚刚获得了自由,因此大家就说:“我们为自由而生,从不会离开自由,今晚我们一定要喝点酒。”那天,我们都喝得比较多,巴老也有一点醉了。巴老平时给我们的印象是比较严肃的,可是那一天,他却像个孩子一样,也跟我们躺在了地上。
巴老的夫人萧珊是在“文革”中去世的,当时他很痛苦。即使是“四人帮”倒台了以后,巴老在怀念萧珊时仍感到痛苦。以后,他就很少出来了,或根本就不怎么出门了,而是呆在家里写作,直至后来病了。我曾经看过他写的纪念萧珊的文章,非常感人。萧珊去世时我也没有自由,所以也没能去看她,这是一种遗憾,尤其是看了巴老的纪念文章后,更是勾起了我对她深深的回忆。
巴老给我的印象是,他不多说话,总是微笑着听你说,然后乐呵呵地应着。他始终坚持着他的理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写自己想写的文章。他的文章非常有生活气息,非常吸引我们,很多从封建家庭出生的人看了他的文章都很有感触。他的心态很好,为人正直,不容易激动,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巴老正义感很强,同时,巴老为人还非常谦虚。我们在一起讨论演戏的时候,他一般只是坐在一旁,不多说话。我们请他说几句,他总是谦虚地说:“我不懂,就听你们谈吧”。
不喜欢抛头露面,不喜欢被人奉承,不喜欢出风头,这就是巴老给我的印象。他始终坚持他的心愿,80多岁了还在不断地耕耘。巴老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巴老值得我们永远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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