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竹
栏目:诗苑
作者:然也  来源:中国艺术报

  据说,笋子拔节有声

  但我总是错过。住朝阳坪时

  屋外就是竹林,或许竹鞭长到床底

  只隔着一层水泥,而我浑然不知

  偶然也去林间小道散步

  但冒笋的时节,主人会谢绝进入

  我见过伐竹,听到过竹子从滑道

  呼啸而下,也见过陆水河里放竹排

  还见过篾匠破竹,编各种器具

  听说还有人烧竹炭,刻竹雕……

  不过,这些已经超出我对竹的关注

  我喜欢的竹子一直是那些长在山上的

  我一直记得,有一年冬天

  雪下到深夜,折断的声音从坡上传来

  之后,不断响起,最终

  仿佛源于自己的身体

  天亮,雪停。万物凝然一片白

  忽然,咻——

  一片雪抛起来,一丛暗绿显现

  像一杆旗。风从无法察觉的虚空生出

  咻——咻——

  仿佛陷入绝望的爱情有了转机

  更多的时候,我能感知竹子就在那里

  星月之下,一片静寂

  

  幽兰山寻幽兰寺

  山顶一片开阔地,俨然世外桃源

  一对小黑狗身形俊健,吠叫着迎接我们

  大鹅小猫悠然,庄户门庭敞开

  人影偶现但没露面

  平地堆满建材——在修庙吗

  但我看不出寺庙的轮廓

  只有新修的小亭翼然,尚未取名

  “好美啊!”孩子们惊叹了

  的确,陆水湖尽出眼底

  竹木青葱,水天明净,我心澄澈

  亭中闲坐良久,心里一直搁不下

  幽兰如许,无寺何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