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雾笼乌江,小山城像出嫁的新娘,婚纱从天而降。
琴行,檀香盘旋。小手拨弄着琴弦,雾一点一点被弹散。
阳台上,几个人品茶,邻居的画眉,提供一大堆信息,就是没有人懂鸟语。壶中,烧烫的江水,被风一吹,飘起雾来。这种雾啊!倒进谁的杯,就烫谁的嘴。
滨江小道,金毛狗、牧羊犬、挪威犬、西伯利亚雪橇犬等,张嘴就给陌生人吐舌头。小草不给犬科让道,所以小草成为宠物的迷雾。
水手埋下古纤道,驾驶游船劈波斩浪。雾,跟着瓷器般的水面一起破碎……
换行,雾,随遇而安,我无处藏身。
再起潮红
木楼依江,门、窗、故乡、远方,全都打开。
入杯的酒让杯潮红,这是红酒路过你的脸留下的记忆。左手边的漫画杂志,被风翻乱。鹦鹉不是店主的,怎么总是读着壁柜里站满半斤装的红酒——情人醉。喝下几杯情人醉,两个人的陌生感消除了,可没有后续。
多年后,多出来的多,是一个夏天。码头,不空,若干组“两个人”,走来走去,走去走来,直到夕阳红。
又是一个多年后,怎么也多不出来那个多……
石之有味
枯水季节,雨伞成为残云,河水成为一湾搁浅的船底微弱的火焰。飞不起来的东西,沉入水底,之后,就成为乌江奇石。
捡起一颗艰辛的历程,放在阳台上,让其发出葵花里的光芒。
岸边,一群孩子蜂拥而至。他们的目标不是奇石之奇,而有更大的作为——告诉妈妈,石头是爸爸的童话。
又是一个双休,去淘奇石。不知什么时候,偏东雨把头发淋湿。眼镜里,全是不规则、不清晰的思绪。此时,河床黢黑,前方的路慢下来。
有个酒疯子,抓着几颗乌江石塞进裤兜里,自说自话道:“这些石头,是哪个……丢……进河里的……我,我,我,晓不得,但是,今天,这些石头……是我……捡起来的。”他这一说,当属酒打败酒的杰作。
(作者系贵州省铜仁市沿河土家族自治县剧协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