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军三次攀上青藏线
栏目:大地
作者:王宗仁  来源:中国艺术报

  女将军谢彬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担任总后勤部政治部副主任的三年间,每年都要跋涉青藏高原一次。她忍受着高山缺氧的袭扰看望常年驻守在冰天雪地的官兵。她总是尽量地把身子放低,把脚步放慢走在官兵中间,让自己的感情融入到指战员心里。

  在三次登上高原时,她都让我这个曾经的高原汽车兵当助手,让我有了更真实更直接的了解和收获。

  谢彬要到某汽车团来的头几天,团里的几个领导就开始张罗招待她的饭菜。最后他们决定在格尔木一家饭店为女将军接风洗尘。万事俱备,只等她入席就餐。

  谁知女将军一迈进汽车团的大门,就对团里来了个“约法三章”:“咱们是吃挂面只放醋——有言(盐)在先,我今天就在团里吃便饭,不准你们摆宴席。具体地说,我是吃土不吃洋,吃近不吃远,吃下不吃上。”大家听了她的话好一阵发愣,什么意思呢?女将军作了解释:“我就吃你们自己种的菜,吃当地的土特产,不去饭馆,就在你们连队的食堂就餐。”她说得既诚恳又坚决,大家就不好坚持了。

  整整一天,女将军都在各个连队的班排及基层的每个单位转着看着,在车场和修理车间与指战员们交流,询问他们的疾苦。团里那10多个温室里种的各种各样的蔬菜,极大地吸引着女将军的注意力,引发她许多想法。很早的时候她就听人讲过青藏高原是“生命禁区”,不少高原人由于抵御不了严重缺氧的折磨而命丧荒原。现在官兵们用双手和心血种出了这一片片染绿昆仑山下戈壁滩的蔬菜,吊在架上的茄子像小棒槌等待上餐桌,小拳头大的西红柿已经笑红了半边脸。女将军兴奋地看不够,她看到了高原战士改造荒原、开发西部的灿烂美景。她体会到了指战员们为什么那样无怨无悔地把青春年华奉献给高原。她无限感慨地对陪同她的同志说:吃这样的菜不但能营养身体,而且能营养精神。

  陪同女将军检查工作的团政委秦大章上校说:“首长,我们院子里还生长着不少野菜,是我们的老团长姬成禄最早发现并品尝过后推而广之的,现在不少连队都吃这些野菜,成了团里的风味菜。”女将军听了立马到院里的空地上、路边找到了那些野菜:地皮菜、枸杞菜、苦苦菜、灰灰菜等,一一品尝,大加赞扬,她说:“你们这个大院真是一块令人羡慕的风水宝地,种出了‘革命菜’,又自生自长出了‘风味野菜’,物产丰富,环境优美,是高原上的一块绿洲!”女将军这天就在团队机关食堂就餐,吃的是“革命菜”和“风味野菜”。

  我们来到唐古拉山兵站那天,正赶上大年三十,战士们贴春联、挂灯笼,兵站浸泡在喜气洋洋的气氛里。兵站的领导对谢彬说:“主任,你给我们编个词,我们这个春节就会过得更有回味、更有纪念意义。”谢彬马上把话头扔给我:“有作家在场,哪能轮到我。宗仁,你编词,我挥笔写!”

  我想了想,有词儿了,上联:“缺暖气缺氧气不缺志气”,下联:“想咱爹想咱妈更想祖国”。谢彬说我来拟横批:“乐在高原”。之后,她挥笔写下了这副春联。

  据我所知,这年春节,好几个高原兵站都引用了这副春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