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青春中的蜕变成长
——观歌舞片《歌声的翅膀》
作者:李春利  来源:中国艺术报

  中国为什么缺少歌舞片?因为拍摄歌舞片的成本太高了。所有的歌舞场面都要预先排练好,机位、音乐、节奏、舞蹈,相当于预演了歌舞剧部分再用镜头表达。只是把原创音乐做好,把舞蹈场面拍摄得生动,已经不易。若能让电影语言和歌舞元素恰到好处地融合,让潺潺的流水、展翅的飞鸟、拉面的技法、行驶的车轮、奔腾的骏马都在节奏中跳跃,让五彩的岩石、碧绿的草原、蓝天白云都有律动的感觉,那么歌舞片就有了它特有的质感。看天山电影制片厂摄制的歌舞片《歌声的翅膀》 ,竟有了这样的审美体验。大美新疆如诗如画、如歌如乐,明丽的色彩和欢快的节拍扑面而来,主人公们青春的朝气和向上的力量更是直抵人心。

  歌舞片绝不是歌加舞,而是要用歌舞来叙事。 《歌声的翅膀》正是讲述了一个青春、蜕变、成长的故事。在歌舞大赛中脱颖而出的乐队竟决定放弃比赛,原因是一位评委意味深长地提醒他们,不要太注重外在,而是要发掘自己文化的内涵。于是,在组合成员之一江寒的坚持下, 3个不同民族的歌手踏上了寻根之旅。他们从南疆到北疆,从戈壁到草原,从城市到乡村,在最贴近生活和人民的地方,倾听来自民间的声音、来自劳动者的欢歌、来自传统风俗的乐曲、来自大自然的回响,更从支边的教师们、善良的民族群众、多民族的友爱互助中获得了心灵的感悟,从而不仅完成了采风、创作,更完成了青春的成长与蜕变。这个过程是痛苦的,但也是幸福的。

  当我们随着江寒走入他的成长岁月,和他一起亲历攀着索道去上学的艰辛,目睹支边老师被索道缆绳割断了手指,之后又失去爱妻时,谁能不为之动容呢?当多年不见的老师已经双耳失聪,不能听到美妙的音乐时,谁能不为此叹息呢?回归熟悉的生活,发现身边的感动,采撷故土的养分,歌手们的创作终于有了生活的味道,有了音乐的灵魂。当他们在舞台上自信地唱起《大地之歌》的时候,他们交出了一份完美的青春答卷。

  作品在表达青春、成长、蜕变时从多个视角切入,爱情的、亲情的、友情的等等。开篇就是江寒放弃准备了一年的比赛,决定回家乡寻找灵感,恋人不能理解,两人负气分手。而随着江寒的寻根、支边老师情感故事的渗透,江寒内心深沉的爱被唤醒,他意识到音乐虽然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但如果没有了恋人的支持,他的音乐便没有了意义。离得越远,时间越长,越感觉到爱的弥足珍贵。最终,在慕士塔格冰峰前,在他们对着高原歌唱时,爱情也在那里开花结果。而组合中的迪里夏提,也在采风的过程中得到了恋人的宽恕,恋人用延缓婚期来声援他的音乐梦想。

  亲情在这部电影里的表达无处不在。回到故乡的3个孩子都受到了亲人们最热情的款待,各民族的父老乡亲对待归来的孩子,除了香浓的奶茶、羊肉、满车的瓜果特产、载歌载舞的欢迎仪式,还有祝福和期待。

  友情的发展是该片的重要线索。组合中的3个年轻人虽然来自不同民族,但情同手足、肝胆相照,他们为了理想而拼搏,勇敢地否定自我,重新寻找和发现、获得新的创作理念,这些都是在友情的支持下进行的。他们放弃眼前的名利,一切从零起步、从头开始,最终完成了自己的心灵之作,也是友谊的动力。剧中的闯入者—— “网红”女主播晴朗与三个男孩不期而遇,从相互猜忌到成为好朋友。最后,晴朗在关键的时候选择悄然离开,也完成了她的成长和蜕变。

  片中的成长、蜕变,除了音乐上的,还有性格上的、心灵上的,当然也有生活的蜕变和时代的蜕变。我们看到的广阔的新疆是美丽、富饶的,各民族人民的生活是安定、祥和的,片中无处不在的美景和群众脸上幸福的笑容,都在向世人展现日新月异的新疆。

  为了呼应成长、蜕变的主题,片中还表现了一种非常贴切的自然现象——柯尔克孜族驯鹰人描述了鹰的蜕变过程。鹰在40岁的时候,会因为严重老化做出惊人的举动:它们会飞到悬崖边筑巢,用自己的喙击打岩石,直到完全脱落长出新的喙,再用新的喙把一个一个指甲拔掉。当新的指甲生长出来后,再用新指甲把旧的沉重羽毛一根根拔掉。经历痛苦而漫长的5个月后,鹰又会获得新生。多么富有哲理的比喻,正好契合了电影的主题:成长与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