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灰姑娘》剧照

　　3月13日，当华特迪士尼出品的第三部以灰姑娘为题材的电影正式上映之际，人们不禁会问：怎么又是她？灰姑娘的故事绝非鲜见，民俗学家已经证实了这一点：全世界共有700余种各不相同的版本。尽管有虐待她的继母，可这个出身卑微的女主人公最后还是嫁给了英俊的王子。这个故事如此受欢迎，什么原因呢？

　　对迪士尼而言，这部童话已经物超所值。作为迪士尼的第一次灰姑娘冒险之举， 1950年的动画长片《仙履奇缘》获得三项奥斯卡奖提名，跻身美国电影学会的十佳动画影片，票房收入也大获成功。该公司第二部以灰姑娘为题材的作品是1997年的一部获奖电视剧，改编自曾于1957年通过电视进行现场直播的音乐剧，那部音乐剧由罗吉斯和汉姆斯坦执导，朱莉·安德鲁斯主演。共有六千万观众收看了这部电视剧，它异常混搭的演出阵容颇受欢迎： R&B歌手布兰迪·诺伍德扮演灰姑娘、惠特尼·休斯顿扮演精灵教母、乌比·戈德堡扮演康斯坦丁娜皇后。

　　再后来，迪士尼又提炼出了另一部深受大众喜爱的灰姑娘电影《魔法黑森林》 。这部影片改编自斯蒂芬·桑德海姆的托尼奖获奖音乐剧《拜访森林》 ，主演是安娜·肯德里克。而现在迪士尼呈现给观众的则是一部真人版的灰姑娘，时长接近两小时。导演肯尼思·布莱纳格以执导改编自莎士比亚戏剧的影片而闻名，包括《亨利五世》 《哈姆雷特》 ，以及描写漫威超级英雄的热门影片《雷神》 。

　　除了迪士尼之外，借用这则童话故事元素的电影制片人还大有人在。最早的可以追溯到1899年由电影界的先驱人物乔治·梅里艾所拍摄的法国版《灰姑娘》 。而最出名的非1990年的《风月俏佳人》莫属，在此片中朱丽亚·罗伯茨饰演的维维安神奇地从一介布衣变成了有钱人，这既是灰姑娘故事的翻版，又是对乔治·萧伯纳笔下名著《卖花女》的重新演绎。

法国插画家艾蒙得·杜拉克笔下的灰姑娘

　　灰姑娘的吸引力不仅仅局限于电影人，民俗学者和早期民间故事的收集者对她也很着迷。例如德国的格林兄弟雅各布和威廉，在1812年首次发表的《儿童与家庭童话集》中就收录有《灰姑娘》 （Aschenputtel） ；而被誉为“法国儿童文学之父”的夏尔·佩罗在1697年发表的童话集《鹅妈妈的故事》 （又名《寓有道德教训的往日故事》 ）中也收录了《灰姑娘》 （Cendril ? lon） 。再往前面探究的话，九世纪中国唐朝的笔记小说《酉阳杂俎》里记载的叶限，打败了邪恶的继母，在一只金履的帮助下将一身褴褛化作了美丽衣裳，并且最后嫁给了富有的国王。

　　民间文学特别是童话传说，有一个很重要的特征，那就是富于变化，因为在口口相传的过程中故事难免会有些走样。可是其中也有一些民俗元素是相对稳定的，比如故事的开头，总是有固定的套路——不管是英语的once upon a time、德语的es war einmal、法语的il était une fois、西班牙语的había una vez、意大利语的c’era una volta、波兰语的pewnego razu、保加利亚语的и м а л ое д н ов р е м е ，还是缅甸语的noóng unang panahón，它们都将故事放到了年代久远、模糊不清的过去：在“很久很久以前……”

　　可是灰姑娘的故事似乎在美国格外受宠历久弥新，又是为什么呢？

　　这则童话的魅力当然首先在于其鼓舞人心的结尾：灰姑娘和王子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麻雀变成了金凤凰。即便在一些早期的版本中灰姑娘有着高贵的出身，可她也能从低贱开始，努力争取到财富和地位。这与所谓的“美国梦”异曲同工：就像遇见故事里的南瓜马车，或者那位最终找到了灰姑娘和玻璃鞋的好心王子一样，只要有足够的勇气外加一点点运气，你就也能步入社会的上层。这种信仰由于现实中草根人物的成功案例而更让人深信不疑：从本杰明·富兰克林和亚伯拉罕·林肯，到巴拉克·奥巴马和奥普拉·温弗瑞，当然甚至连迪士尼本人也不例外。

　　同样，灰姑娘的故事也告诉我们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理所当然配得上你的王子或公主，就像美国配得上它的地位一样，或者说大多数美国人就是这么想的。相反，恶毒的继姊妹为了蒙骗通过玻璃鞋的测试而徒劳地削尖了自己的脚，她们受到严厉的惩罚也是罪有应得；在一些早期版本中，甚至出现了更严重的惩罚：鸟儿啄瞎了她们的眼睛。这个故事彰显的道理之一就是善恶昭彰、黑白分明，容不得半点含糊。

　　能得到好报的不仅是善良的心灵，还有付诸实践的行动。灰姑娘不是只会痴心妄想做白日梦的懦弱之辈。她不屈不挠、坚持到底、决策聪慧，因此取得了成功——尽管她也从神奇的精灵教母那里得到了一点点帮助。同样，美国人当然也自诩乐观进取，不畏艰险。

　　假如真实的人生也能像童话故事一样，也可以提前料知结局的话就好了！而这恰恰正是《灰姑娘》及其同类的魅力所在。

[文/詹姆斯·多伊奇（美） 编译/王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