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艺术家都无权漠视祖先留下的中华文化,都应懂得只有赢得今天的文化创造才能对得起这个时代。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是今天文艺创作方向的导航仪。它解决了面对市场经济大潮的冲击,文艺工作者该怎么办的问题。是为人民而创作,还是为人民币而创作? “文艺不能当市场的奴隶” ,总书记说,要把为人民服务作为文艺工作者的天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文艺工作者的行为导向。艺术家不能放弃对国家天下、民族命运的责任,他的作品呼应着人民的忧乐、民族精神的凝聚,催发人们向往奋进的良知与情感。“作品是作家、艺术家的立身之本。 ”一个艺术家,要做到:一是以人民为中心进行创作,二是创作出时代经典的艺术精品,真心实意地做到对时代的感恩、对生活的感悟、对民生的感知,坚守纯净,耐得住寂寞,守护文化灵魂,回归艺术心灵,才能真正出精品力作,才能做到:胸有大志,腹有诗书,肩有担当,术有专攻。
中国书法家协会成立30多年来,在引领当代书法事业、书法艺术创作、学术研究和社会艺术教育上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促成了中国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群众书法热潮,这是普及与发展当代书法艺术,是对传统的继承与开拓,对艺术个性的强化与追求,对当代书风多样化发展的思考与探索,是“书法热”中最富有生气的内涵,反映了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文化所承载的大众心理与审美理想,表达了当代书法主流文化所内蕴的美性与美质。
在经济高速发展、人们生活形态发生巨大变化的社会转型期,我们这个民族并没有提前或同期去架构文化理想,以至社会价值判断与行为导向异化为“时间就是金钱”的唯一标准,而文化价值与文化创造的终极指向降落为价格指数。30多年的当代“书法热”无疑带来群众文化的繁荣、民族生活方式的传承,也带来了价值观念的多元、休闲情趣的寻求,以及“民粹文化”的膨胀……表现出某些书法民族立场的转移、传统艺术价值体系的颠覆和审美评判标准的缺失。
不能否认,这些年来中国文化生态危机与人文精神的失落造成了功利欲望泛滥、世俗化的社会现象。一个全民为一博眼球甚至可以娱乐至死的年代,无论是极丑或者超级自恋,都可以拿来炒作自己,不惜以最疯狂的形式替代艺术本体的理性思辨,仅仅为了满足虚荣的功利心。
多年来,书坛存在着种种不尽人意的地方:心态的浮躁、艺术的浮华、形式的浮夸、评论的浮浅、交流的浮面,艺术时尚鼓噪、创作精神平庸、经典书道异化、核心价值颠覆。在当下社会多元格局却又如此“同质化”的功利主义消费市场的弥漫中,哲学的贫困、文化的缺失、传统命脉似连又断的危险时刻在逼近我们。不求是非,不知美丑,以新为美,以丑为美,卑俗替代了正大,畸形扭曲了崇高,将低俗的数量看成质量,将无序的热度替代繁荣的高度,让娱乐至上升腾为文艺功能的主体,让感官刺激渐进为精神享受……某些书画家只想“银子” ,只求位子,甚至鄙视中华文化,鄙视创作规律,只以自我为中心,没有丝毫的社会担当!炒作、包装、推广……时尚的鼓噪、精神的平庸已反映出信仰生活的失落、情感生活的缩减、艺术生活的粗鄙……书法进入大众文艺的另一面出现了摆脱传统文化的精神高原需要审美静观与理性释义的重负,回归到了游戏状态。这种惊人的热闹已逐步走向惊人的庸俗,势必走向惊人的荒凉!
强烈的社会变革,价值观念趋于多元,物质求富的社会心理,必然导致需要休闲娱乐的消费文化的寻求。面对一个浮躁、不安的时代,当代书法界急需思想的滋润与审美的纯化。中国书坛需要心灵建设,时代需要我们不急功近利,耐得住寂寞地思考社会文化与审美的深层课题,思考现代艺术的基本精神。
时代需要书法文化社会身份的重塑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构建。从而推动书法艺术当代经典的文化创造,以艺术的审美自觉唤起全民族对文化的觉醒,完成书法艺术家书法文化的时代担当!
书法文化的核心价值有它的本体审美价值和社会功能,它将是建立在中华民族精神与美德大厦上的现代化价值导向。弘扬时代主流文化,对国家发展承担历史责任,其根本要义是唤醒人的主体意识,在人的尊严这一具有普遍意义的价值层面,高扬科学理性,把握现代人文精神的深刻内涵。当代书坛需要一种基于价值传承与价值创新的文化自觉,需要文化的光照与引领。
中国历代优秀书法经典显示着中国人借以彰显的生存意义与底色的价值之源、文化道统,也是当今我们应加以珍惜、弘扬与创新的精神之魂、民族血脉。
历史的积淀形成了中国传统的人文精神。中国书法包蕴的人格理想是人类的最高理想。艺术创作的心理体验是书法家心灵与人类原始精神的交融,是对宇宙生命和自我生命的双重感悟。中国古代对书法的理解是以人文理念为根本支点,从书法的内在精神到技法体系,都具有深厚的人文内涵。其思想源是老庄的“天人合一” ,其审美情趣是“虚静” 。因此,当代书法的历史使命是用中国人文艺术的“元语言”融合时代精神去构建当代书法艺术语言与视觉图式。
艺术最基本的意义在于非功利的超越性的价值追求,这是经典的真正含义所在。追求“不朽”而不妥协于市场的消费文化,不屈服于由金钱来显身的不平等的价值体系。要拒绝诱惑,坚守经典艺术的科学理性与审美方向,坚守中华民族的精神家园。
当前艺术批评的某种失语与失信,反映了中国书法文化当下批评标准的缺失,呼唤着在全球化语境下中国书坛构建科学审美评判体系的紧迫性。确立当代中国书法的文化立场与文化身份是文化自觉与文化自信的需要,是建构书法核心价值体系的需要。丢失书法的核心价值,那是失魂;摒弃艺术的包容心态,那是落魄。
如何推动书法批评回归本质,坚守人文审美理想,是当代书法界共同关注的焦点。批评是真诚、纯粹的,非一味阿谀、炒作、吹捧、包装。要坚持真理,遵循艺术本体规律,观照时代特质,要具备解剖的勇气和独立思考的精神,这是对批评家的基本要求。
我国文化经典历来呼唤崇高,要求文艺走向德性化与人格化。对书法艺术崇高美的呼唤,也是对当代史诗性经典的深情呼唤!
时代在变迁,审美在转型。新世纪以来,中国书法家协会提出了国展评审标准,即书法篆刻作品的创作必须遵循书法艺术规律。一是艺术的历史传承性是艺术发展的规律。二是表达性情是艺术创作的基本特征。三是艺术风格的多样性、统一性是艺术繁荣的标志。四是唤起美感是艺术作品的重要特征之一。从北宋提出“文道两本”以来,“文以载道”是历代文人的历史使命与社会责任;而“技进乎道”是历代文人从事艺术的本体认识,即经技进入艺,从艺升为道的层面,从而完成从自觉文化到文化的自觉的历史进程。中国书法“艺术自觉”的基本特征表现在:一是传承性:文化精神、审美风格、技法程式;二是中和性:敦厚、含蓄、和谐、古雅;三是深约性:精微之处见精神,内质变化显个性。与绘画一样,当代书法创作的形式、技巧的递变,都处在东西方文化、历史与未来的交汇点上,这种“时空差”和它的受众空间,提示我们在当代“散乱” “多元”的各种流派的形式语言与技巧的异化中需要按经典规律不断醇化与锤炼。东西方文化艺术将互相渗透、交融。但我们切不能忘记自己是东方的。未来文明的建构应该是人文与科学的结合,是传统与现代的契合。东方文化的价值不仅仅是取决于它的过去,而是未来,取决于它在未来文明建构中的活力。
审美文化的重要职责不在满足人们宣泄感官的消遣娱乐作用上,而在引导人们超越自身的感性存在上,上升到自由的人生境界,净化人的灵魂,培养良好的素质。
书法艺术创作的审美自觉,应该具有真诚的灵魂观照,强化艺术的纯粹、真诚、抚慰、自信、通达、尊严,这是我们期待中国书坛新秩序到来的个体条件。文化价值最终体现和作用于国民性上。其核心价值观无疑是一个书家的灵魂。有什么样的价值观就有什么样的人生态度与生活方式,就有什么样的价值选择与实践追求。因此,书坛重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支撑与引领作用,书坛的新秩序将会到来则不言而喻了。
中国书坛新秩序到来的机制改革与推进的要旨之一是展览机制的改革与完善;二是科学审美评价标准的建立;三是艺术传播机制“云”媒体现代形式的转扩;四是学术支撑机制的有效互动;五是名家推介机制的改革与深化。
当代中国书法要树立起自身的审美自觉,就亟须建构与当代社会实践相匹配的“当代中国精神”的艺术观,以实现它的本土价值与时代创造。当代中国书法的文化创造既反对受西方“后现代主义”的观念侵袭,也不能成为对传统书法的简单重复或表面形式的夸张,而真正需要的是对时代特质、传统特色、个性特点的“创造性转化” ,这是建立在本土传统上的时代艺术。“当代中国精神”的本土传承必须研究“艺术与生活”的课题,明悉当代“审美泛化”的双向效应。日常生活审美化与审美艺术日常化,将为我们的“生活美学”赢得双重变奏。
时代的本质是生活,时代的生命是民众。每位书法艺术家必须拥有一份感恩时代、敬畏传统、关注民生、关爱自然的现代人文关怀,这是人类的终极关怀。时代呼唤书法艺术家真善美的艺术追求与文化创造,将自己的艺术创作汇入人民生活体验的实践中去,以体现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所倡导的主体人文精神。
我们呼唤时代经典,呼唤审美的崇高,也呼唤艺术包容。以对当今主流文化的命运思考,来关注自己的生存空间。中国书法在改革开放30多年来的发展,其核心是重建书法现代人文精神,这是当代书法艺术家必须具备的一种品格、一种情怀。我以为,艺术的本体价值与社会价值的有机统一是一种时代精神,是对客体的升华与超越。当今书坛呼唤现代人文关怀,看重文化品格的铸造。
当下,我们太需要文化信仰、文化敬畏。这种文化感知是全民在浮躁的“财富围城”中重新认识自己的必然。中国书法应有它的社会尊严与精神高贵,我们要像保护天空和河流不受污染一样,书法艺术不应为市场经济的现实而解构,我们要义无反顾地追寻中国书法文化应有的人文品位、艺术格调与审美高度,追求良知,追寻忠诚,追求文化价值。多一点忧患,少一点满足;多一点纯净,少一点浮躁;多一点人文关怀,少一点争位夺利。将书法艺术还原于文化,求真于经典,提升于大众,引领于方向,积累于当代,实现从小技进入大道,小我进入大我,小众进入大众,小文化进行大文化的历史性进程,真正赢得无愧于时代的“文化身份” 。